深不可測,不好惹。
這是沈唸的第一感覺。而她的感覺從來不會騙她。
她收回目光,手指跟隨音樂節奏,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節拍。
乍眼過去,那邊幾個人裡頭,要屬俞琛最亮眼,帥得明顯又貴氣,哪怕他穿得再休閒,也有一絲不苟的感覺,就像脖子上繫著領結的紳士,怎麼看都不像是來這種地方的人。
但多留意兩眼,會發現他旁邊那個人,更像是他們這群人的主心骨。
怎麼說呢,氣場這東西,看到的人自然能感覺到。
那個人坐在邊上,看似邊緣位置,實則把控全場。就連他坐的那一塊兒都彷彿自帶磁場,深沉而強烈,濃郁得像地窖的酒。
都說人以群分,能玩在一起的,多少有相似的地方,可那個男人跟俞琛完全不一樣。
差異大得像兩個結界。
一個像貴族,一個像冥王。
偏偏他手腕上還戴了串佛珠。如果她沒看錯的話,他微敞開的領口裡,還有一條天珠。
沈唸的腦子裡突然冒出幾個字,佛口蛇心。
這種人比俞琛難搞一萬倍。
要不是純粹跟俞琛來玩,那麼出現在海城必定沒有好事。.
沈念抿了口酒,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微辣,提神。
她低聲跟陸星月說:“確定看不上俞琛?連玩玩都不想?”
陸星月沒有半分猶豫:“看不上,也玩不起。”
沈念:“那就速戰速決。儘量合作,他旁邊那個像毒蛇,不好弄。”
陸星月便小心地打量俞琛身邊的男人,“霍鈞堯,俞琛名義上的表哥,他姑姑的繼子。霍家之前一直在國外,七八年前返回港城,他們是老牌世家。”
沈念一聽這背景,“哦”了一聲。難怪呢,她就說完全不一樣。
越是做得多了,越是謹慎小心,需要很多明裡暗裡的道具掩飾,譬如那串佛珠。
“星月,這號人能不沾就別沾。俞琛是俞琛,他是他。”
連霍家都不能代表。
陸星月斂了下眸子,“我知道了。”
念念既然提醒她,那就代表霍鈞堯是個麻煩。
但要跟俞琛談合作,也不算容易。
俞琛挺沉得住氣,在她還沒找到機會讓她大伯母出手時,他是反覆橫跳卻注意著邊界感。
所以陸星月最近被她大伯母煩得想抽人。
她大伯母不是敲打就是利誘,連威脅都快用上了。
堂姐妹倆更是陰陽怪氣到能上天。
陸星月又往那邊看一眼,索性趁今晚搞定?
“念念,你說現在是不是好時機?我特麼不想忍了。”
向來溫和的陸星月連灌了兩杯酒。
沈念從沒見過她這麼煩躁,不由想到自己苟命那段日子,如鯁在喉。
星月現在就像那時的她,一個不慎就會玩完,只不過她苟的是命,星月苟的是她全家的命運。
心疼死她了。
她沈念還不至於連自己的姐妹都護不住。
“去吧,星月。”
“小茜,旁邊房間能空出來嗎?”
趙小茜跟人打了聲招呼,說沒問題。本來這VIP房間就不是誰都能消費的。
沈念找了兩個保鏢,交代盯緊旁邊。
她喚來侍應:“把這瓶酒拿到旁邊去,再添一瓶,請那位先生過去喝。”
陸星月快速捋著思路,其實早就在腦子裡過了N遍,現在不過是到了上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