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今日面對她的態度,為什麼和前幾天在宮外完全不同?
她在什麼地方又把人得罪了?顧瀾仔細想來,似乎沒有。
顧瀾想到容珩和小酒大包小包搬家的艱辛模樣。
不行,她得回去。
她腳步停頓微挪,輕輕活動著手腕,然後身形一旋,便不動聲色的隱入牆根的陰影裡。
藉著正午光影的變幻,一道身影飛躍,宮門處值守的侍衛只感覺眼前一花,仔細一看,卻沒有任何人影。
原主的體質,經過顧瀾這一個月來的修養鍛鍊,已經今時不同於往日,如今雖說還不能飛簷走壁,但利用殺手特殊訓練的潛行方法混入皇宮,在沒有高手的情況下,是不難的。
只是,進去容易,顧瀾卻忽略了一點——
這燕國皇宮,也太大了。
怎麼連個路標都沒有?這要是迷路了怎麼辦!
別說到容珩居住的瀟湘宮,她連原路返回宗學,或去太后所在的永壽宮都找不到。
顧瀾在皇宮中七拐八拐個半天,正有些發愁,餘光便看見遠處一條小路上,走過兩個提著食盒的小宮女。
她鼻尖微動,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顧瀾的腳步極輕,平穩的從一棵歪脖樹上跳下來,整了整衣衫,揮動手中摺扇攔住了宮女的去處,彬彬有禮的開口:“二位姐姐好。”
兩名宮女手裡各自提著食盒,顯然是有事在身,見顧瀾衣著舉止不凡,連忙低頭,不敢直視他的面容。
其中一人問道:“公子是何人,竟在宮內行走?”
顧瀾反問:“二位姐姐又是何人?”
宮女下意識回答:“奴婢是御膳房的宮女,今日酷暑,御膳房做了翡翠雪淘,奴婢奉命將其送往後宮各處。”
顧瀾低眸瞥了一眼兩人手中的精緻食盒,眉心一挑,眼前浮現出容珩瘦削的身軀。
御膳房的?這麼說,不是錢貴妃處的宮人。
書中說,當今皇帝的兩名皇子,太子是蘇皇后撫養長大,二皇子是錢貴妃所出。
後宮之中,蘇皇后和錢貴妃水火不容,朝堂之上,蘇丞相和錢尚書也是死對頭。
而這錢貴妃,就是錢尚書的胞妹,也是錢瑞的姑姑。
不是貴妃宮裡的,那就好。
顧瀾微微一笑,溫和的說:
“在下錢尚書之子錢瑞,今日太后他老人家召在下入宮為睿王世子選伴讀,結果我因為皇宮太大迷了路,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瀟湘宮,不知......太后的永壽宮如何走?”
“原來是錢公子。”
小宮女雖然沒不認識錢瑞,但知道錢尚書是朝內大員,還是貴妃的兄長,也聽說過最近要為小世子選伴讀一事,連忙道:
“此處並不是瀟湘宮,你往西走,路過第一個青色琉璃瓦的宮殿是貴妃娘娘的鐘粹宮,第二個是瀟湘宮,再往裡走,最大一處宮闈,便是太后娘娘的永壽宮了。”
顧瀾內心一動,忽然意識到,如果瀟湘宮處在貴妃和太后寢宮之間,那倒是一處好地方。
她輕咳了兩聲,以扇面掩了掩鼻尖:“多謝二位姐姐指點。”
兩名宮女望著顧瀾離去的背影,其中一個納悶的嘀咕:“錢貴妃的外甥,居然不知道永壽宮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