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答應你,一定好好活著。”
良久,容朔認真的說道。
容允浩仰頭看著他,問:“爹爹,南境是什麼樣子呀?”
“南境混亂,北境寒苦,”容朔說道,“南境與魏國和眾多小國接壤,常年都打仗,百姓民不聊生。”
顧瀾低聲道:“既然與各國接壤,那必然商貿往來不錯。”
“你小子,不愧是大商賈周家的外孫嘛,”容朔讚賞的點了點頭,“的確,南境那邊因為臨近眾多小國,所以往來的商販極多,你們周家的布鋪,還在鄞州城還開了一家。”
顧瀾記得,原書中便是鄞州被魏國攻破,容朔戰死。
“鄞州如今有多少守軍?”她若有所思的問道,“王爺這次回去,我記得是因為邊關急報,說將士們的軍餉遲遲未發。”
容朔揚起眉頭:“鄞州是本王主力駐紮之地,也是南境中心樞紐,足足有三萬步卒,兩萬大燕鐵騎,怎麼,顧老弟是擔心鄞州有變?不會的,這五萬將士的軍餉戶部已經撥出,只是因為水災,在路上延遲了半月而已,等本王回去,將士們自然不會再有怨言。”
顧瀾道:“王爺,你手下一共有多少騎兵?”
“騎兵極為珍貴,本王也只有這兩萬而已。”
這時候,容寶怡小聲開口:“父王,騎兵又不能用來守城,你放在鄞州做什麼?”
顧瀾亦點了點頭,看著睿王,輕輕地說:“王爺,那些騎兵放在鄞州,不就像這一營百戰精銳用來守燕京城嗎。”
原書中並沒有提到睿王究竟如何兵敗,據說,是魏國突然出兵,將燕國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睿王兵強馬壯,也不至於措手不及戰死了,她只能儘量在這些現有的佈局中,尋找一些可能。
容朔驚訝的看著顧瀾和容寶怡,他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小小年紀還懂排兵佈陣,而自己的小女,也是一句話就說到了利處。
他沉思片刻,見顧瀾沒再叫自己大哥,他也就不開玩笑了,於是說道:
“顧小侯爺,此事本王也想過,本王之所以將這些騎兵放在鄞州,是因為之前大捷,魏國與咱們大燕簽署了暫時閉戰,互通貿易的文書。
本王總不能還陳兵邊境,做出一副隨時要出兵的樣子,把魏國那群孬種嚇死吧。”
睿王的語氣中透著深深的自信,顧瀾看得出來,這不是狂妄,而是真的對自己計程車兵充滿信心。
而他的解釋,也合情合理,這些騎兵放在極為安全的鄞州,是如今的唯一舉措,除了長此以往可能會讓騎兵失去銳利,暫時,也只能如此了。
“原來是這樣,爹爹,魏國是不是真的打仗很差啊。”容寶怡反應過來,又問。
容朔笑了笑,目光中露出幾分不屑:“魏國自詡為天下文道之源,早些年廣開科舉之門,的確選出了不少才華橫溢的文人墨客,但打仗,他們不行。
也就靠魏國大將軍撐著,否則,本王上次便可以長驅直入,直接兵臨汴都。”
汴都,是魏國都城。
畢竟一國太子都被陣前抓了做質子,魏國似乎短時間內,的確不可能與大燕開戰了。
顧瀾心道,難道睿王死在十二年後?那時容璟才改了年號為建德?
那......這事她似乎好像不需要做什麼,也做不了什麼。
這時,唐戰粗糲的聲音開口:“容五公子和縣主之前還說,皇上將王爺你手下的精銳調回來收守城,長此以往會讓兵無常將,帥無常師呢。”
容朔沉默了片刻,隨即轉移了話題:“唐戰,你做什麼好吃的了?”
他何嘗不知道頻繁調兵的後果,但如今,他也只能聽從聖旨。
唐戰瞥了一眼顧瀾,放下手裡的面盆:“今日吃麵。”
面前,是一盆煮好過水的雪白麵條,散發著麵食本身的香味。
容朔皺了皺眉:“菜呢,本王的下酒菜呢。”
唐戰輕飄飄的開口:“酒都沒有,要什麼下酒菜。”
軍中不得飲酒,睿王本人最為恪守規矩,整個軍營,恐怕除了隨軍大夫那裡有些處理傷口的烈酒,是找不到一滴酒的。
所以睿王之前嚷嚷著要下酒菜,也只是......要一份菜。
唐戰看著容朔吃癟的臉,感覺自己心中一晚上的悲憤終於得到了紓解。
“吃吧。”
他又將碗分給幾人,然後端來一碗黑色的不明湯料。
小世子本來充滿期待,見此驚恐的說:“唐戰伯伯,你不會真的給我們下毒了吧,我這麼可愛,你怎麼忍心毒死我?”
唐戰陰沉著臉,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對,下毒了。”
然後,幾人就看見顧小侯爺先給自己盛了一大碗麵,然後端起那碗湯料,往麵碗裡倒了兩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