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二皇子在構陷那個容五公子。”
房間內,周夫人聽完顧瀾的話,不經意的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的問。
“正是。”顧瀾淡淡的應聲。
原主究竟是怎麼落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主絕對不可能推她,二皇子想借侯府的刀殺人,恐怕用錯了地方。
“瀾兒莫要著急,母親會立即派人替你說明,”周夫人安撫道,“看來世人所言屬實,這容珩在宮中的確身份低微,二皇子能夠任意誣陷,皇帝對他也不聞不問,如今被關進昭獄,怕是不能好好的出來......”
顧瀾眼眸一縮,將她的話記在心裡。
周夫人搖了搖頭:“罷了,既然與侯府無關,便隨他去吧。”
顧瀾的語氣隨意:“容珩怎麼也是先帝的五皇子,皇上就一直不管他嗎?”
周夫人回道:“當初平南侯獲罪之時,容珩不過齠齔之年,皇帝念其年幼留他一命,未廢庶人已屬開恩,難道還想讓皇帝對他像對睿王一樣,封王領兵,倚重有加嗎。”
齠齔之年是孩童七八歲上下脫去乳牙,換成恆牙的時候,也就是說,容珩現在不過十五六歲。
還是個小孩子嘛,顧瀾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門外有小廝走進來通報:“夫人,宮裡的張公公奉皇帝口諭,前來慰問小侯爺。”
周夫人剛剛還溫和的眸色冷了下來,隨即看向顧瀾,眼中多了幾分認真:
“怕是來問你情況的,倒省了我派人入宮,只是瀾兒,你此前和二皇子玩的不是很好嗎,如今若想順了他的意......母親可以替你去說。”
這句話的翻譯是:顧瀾以前和二皇子是狐朋狗友,如果她現在想和二皇子一起誣陷容珩,周夫人也不反對,決定權在顧瀾自己。
顧瀾說是容珩推的,那就是容珩推的!
真相是什麼,周夫人並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顧瀾自己的想法。
顧瀾喝完周夫人為自己盛的羹,站起來道:“既然是宮裡來人,還是我親自去說吧。”
以原主的性格,絕對會站在二皇子那邊汙衊容珩。
這麼早就把男主得罪了,怪不得後來被一刀砍死。
周夫人驚訝的望著顧瀾的背影,眼中流露出異樣的神采。
瀾兒她......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
侯府正廳。
宮裡來的是一名模樣周正的中年太監,面白無鬚,一身蒼色官袍,頭戴黑色漆紗幞頭,見到周夫人和顧瀾也不卑不亢,躬身行禮:“見過侯夫人,見過小侯爺。”
中年太監的聲音是平平無奇的男中音,和影視劇裡不一樣,讓顧瀾有些失望。
“臣婦拜謝天恩。”周夫人也落落大方的欠身回禮。
張公公身後擺了幾方禮盒,道:“陛下關心小侯爺身體,特地送來一對百年人參,為小侯爺補身子。”
他說著,發現顧瀾雖然面色蒼白,但神情淡然平穩,看起來已經沒有大礙,便問道:
“咱家此次前來,是要問小侯爺,三日前御花園浮碧亭究竟發生了什麼,您,究竟是如何落水的?”
張公公一雙眼睛狹長毒辣,緊盯著顧瀾,透出深深的打量。
顧瀾撓了撓自己束著整齊烏髮的後腦勺,神情中露出幾分少年人的窘迫,憨憨一笑。
這一笑,明豔如春日驕陽,讓人恍神。
張公公不由感嘆,顧小侯爺雖然不學無術名聲還差,但的確生了一張好皮囊。
“是本公子見荷花開得極好,一時之間喜不勝收,想要走進些賞荷,誰知腳下一滑落入水中,當時容珩離我很遠,怎麼可能推我落水呢?而二殿下離我很近,大概是看錯了。”
解釋很合理,沒得罪二皇子,還幫容珩脫了罪。
張公公的眼神一凝,眼底深了幾分,彷彿沒抓住她話中的重點,輕聲詢問:“小侯爺,您喜歡蓮花?”
顧瀾點了點頭,搖頭晃腦的開口:“自然,吾甚愛蓮,古人云: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