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醒來時,是驚醒。
他第一時間看向身側。
空蕩蕩的,沒人,被子好端端蓋在自己身上,只有身側淡淡的甜香,告訴他昨晚顧瀾的確睡在了自己的身側。
小暖爐沒有了,他呆呆的躺在塌上,居然有一些回味。
然後迅速清醒過來。
“珩兄你醒了。”
顧瀾走進來,將龍泉寶劍放到劍架上,不管風吹日曬雨淋雪打,只要她還清醒著,清晨就會練一套武功。
這容珩是知道的,但他第一次起的比她晚。
顧小侯爺拿著一方毛巾,擦著自己被汗水打溼的碎髮,懶洋洋的坐到了自己的搖搖椅上,有些心虛的解釋:
“本想著直接讓老夫人他們直接把咱倆‘捉姦在床’的,沒想到祖母知道我要練功,說等練完了再說別的事。”
顧瀾對於一大早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的事,選擇性遺忘。
她說了什麼,容珩都沒有聽進去,他看的她練功後紅潤的面容和額角的細汗,耳根不由自主就紅了,滿腦子都是她昨晚在夢裡的樣子。
他第一次和兄弟同床共枕,結果做了這種夢。
他第一次做這種夢,物件是顧瀾。
一個男的。
還一直做到了天亮。
容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顧瀾見容珩愣著,心裡很好奇,容珩到底夢見了什麼,後勁兒這麼大。
她沒敢問出來,自顧自的脫掉練武弄髒的外袍,換了一件乾淨的。
顧瀾裡面還穿著一身雪白的長衫,略微有些單薄,容珩能看到她後背骨骼撐起衣服的形狀,精緻又瘦削......然後他就想起了夢裡他指腹掠過的觸感。
他默默地低下頭,內心羞愧又自責。
雖然顧瀾喜歡男子,但是喜歡男子的男人多了,他怎麼能因為知道兄弟喜歡男子,就對她產生這種詭異的想法呢?
而且,他昨晚......
顧瀾如果知道了,會不會覺得他在羞辱她?
容珩忍不住抬起頭,問道:“顧瀾,我昨晚睡著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舉動?”
顧瀾睡的比他還沉,怎麼可能會知道,而且,醒來後是她一條腿差點把容珩壓背過氣。
她立即搖頭:“沒有沒有,珩兄睡覺很老實。”
見容珩沉默的樣子,顧瀾覺得有必要幫珩兄消除羞恥感,於是說道:“珩兄,咱們男人早晨時候這樣那樣......都是正常的現象。”
容珩:別說了。
這時,子衿端著一盆水走進來,看見容珩之後,震驚的差點把水盆扔掉:“容.....五殿下?您怎麼,怎麼會在公子房間裡?”
而且還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是......”
容珩剛要解釋,顧瀾就一把攬過他的肩膀,道:“是我昨晚和珩兄促膝長談一些事情,不小心睡到了一起。”
“是不是,珩兄?”她又在他耳邊小聲地詢問,輕柔地呼氣落在他的耳畔。
容珩的瞳孔一顫,夢境裡的畫面再一次在眼前浮現,顧瀾和夢裡一樣,身上帶著淡淡的花香,呼吸炙熱。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點了點頭:“對。”
“好吧......老夫人叫您過去用膳了。”
子衿懷疑些什麼,但她沒有證據。
“好嘞馬上,”顧瀾拉過容珩的胳膊,“我要跟珩兄一起。”
子衿睜大眼睛,不禁道:“容......五殿下難道不是自己私自出宮,真的可以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嗎。”
顧瀾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他怎敢私自出宮,他手無縛雞之力,是我強迫他出來的。”
反正自從小酒“死了”,容珩身邊沒有了任何顧忌,出宮就算被抓到......那也是顧瀾把他綁出宮的。
皇帝這段時間沒有理會他們這些少年。
手無縛雞之力的容珩皺了皺眉,忽然意識到顧瀾要讓自己演的,還沒有跟他說明白。
直到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現在侯府膳堂的門口,顧瀾才低聲道:“珩兄,你不用演,正常給反應就行。”
容珩:他要給什麼反應?
餐桌上,王氏和周夫人,顧長亭,以及老夫人都在。
四個人看到顧瀾,也看到了她身旁的容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