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使臣元祿給燕國皇帝行禮,皇帝卻沒有讓他退下或賜座,而是抬起手,輕輕地揮了揮:
“奏樂吧。”
下一刻,中和殿內就響起優美動聽的樂曲。
宮內宦侍們挨個為落座的文武百官和各路臣子倒上美酒,一行身穿藕色霞衣的舞女們魚貫而出,嬌羞貌美,彷彿朵朵盛開的桃花,隨著樂曲翩翩起舞。
元祿差點被忽然起舞的舞姬們撞倒,只好尷尬的站到一旁。
他既沒有地方可坐下,又沒有話可以說。
熱鬧是大家的,尷尬是他一個人的。
顧瀾勾了勾唇:“他想著跟唐戰一起進來,說不定還能壓軸揚一揚魏國國威,沒想到,大燕根本不鳥他。”
從穿書到現在,在燕國待久了,顧瀾對這個國家也生出了感情。
她喜歡這裡的人,連帶著喜歡上了這裡。
元祿蒼白的臉色,給人一種被酒肉掏空的感覺,他努力挺起胸膛,勉強維持著魏國使臣的風骨,耳邊卻響起竊竊細語。
元祿看出了容璟的羞辱,比這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周圍人看向他的眼神——那麼嘲諷。
連幾個在魏國朝堂上對他百般討好的小國使者,如今居然也對他指指點點,不屑的看著他。
只有默默坐在一旁的元朗,短時間的激動過後,就已經恢復平靜,甚至還可以用眼神安慰一下自己的皇叔。
嗯,他已經習慣了。
而元祿顯然還不習慣,他沒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和此刻的處境,定了定神,觀察著舞蹈,忽然眼前一亮,大聲品頭論足:
“燕歌聒噪,燕舞粗鄙,這舞還改自我大魏太祖皇后所創的落霞舞,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此等野蠻之地,哪有我大魏半分風雅雍容!”
魏國雖然打不過燕國,可是他們自詡天下文道之源,風雅之源,還將燕國稱之為野蠻之地。
容璟冷冷的看向他:“是嗎,那康王就給朕表演一下魏國風雅雍容的歌舞吧。”
——第一刀。
“本王乃大魏康王,怎會表演女子才會做的低俗歌舞,燕皇竟如此折辱本王!”元祿一怔,立即道。
蘇老丞相開口:“康王看起來倒是精通此道,聽說康王府上有十八名美貌舞女,大概你們魏國都是你這樣的酒肉好色之徒,才屢戰屢敗吧。”
——第二刀。
“那不過是傳言,本王清者自清......”
妙嫣則哼了一聲,輕描淡寫的扣個性別對立的帽子上去:
“康王,你剛剛說歌舞低俗,你是看不起你們魏國太祖皇后還是看不起別的女人?難道你們魏國不是百善孝為先,難道魏國身為王爺就可以不敬太后嗎?
啊不對,本宮忘了,魏國太后不是你的母親,你母親已經沒了。”
——第三刀。
顧瀾的奶茶,差一點喝到鼻孔裡。
唐戰也一拍桌子,甕聲甕氣的怒喝:“都怪王爺打你們打的太輕了!”
——第N刀。
顧侯爺本來在打瞌睡,結果被唐戰的大喝吵醒,他嘴裡小聲嘟囔了一句別吵吵,睜開眼,很快就看明白髮生了什麼,於是懶洋洋的說:
“康王這麼囂張,要麼臣替大家殺了吧?”
顧瀾從旁邊侍衛腰間拔出長劍:“爹,這個我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