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揉了揉眼睛,心跳如雷,緩緩地開口:“我覺得......”
容珩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她,眼神認真,比月亮還要溫柔:“嗯?”
“我覺得,我真的聾了!”
顧瀾說完,拔腿就跑。
“顧瀾!”
容珩喊了一聲,在顧瀾身後追。
顧瀾充耳不聞,甚至,跑掉了自己火紅火紅的披風。
容珩雙眸深深,抿著唇追著,直到最後,他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夜色裡,頹然的停下了腳步,彎下腰,將地上的披風撿了起來,輕輕地抱在懷裡。
漆色的眼底,一點點籠上一層黑霧般的委屈。
顧瀾回去了。
沒有回擷芳殿,而是連夜出宮。
她原本跟容珩散步,還想問問,魏國那什麼巫醫靠不靠譜的,現在,什麼都沒來得及問。
等躺到步蓮齋院子裡的搖搖椅上,她將自己攤到上面,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顧瀾“噸噸噸”喝完一大杯涼茶,感覺自己炙熱的臉才降下溫,心道,她剛剛莫不是真的在做夢。
然後,她扶了扶自己的老腰。
容珩掌心炙熱的溫度,似乎還殘留在上面。
一抬頭,天空懸掛的彎月裡跳出了容珩的面容,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神蠱惑。
媽的,
不是夢。
容珩剛剛,真的在說要和她在一起。
和她這個“男的”在一起。
還特麼說可以偶爾讓自己在上面。
怎麼會這樣?
她這麼努力學習,女扮男裝,成為整個京城那麼多女子喜歡的俊美少年郎,然後,說好了只搞事業不談感情的男主,現在......要跟她在一起?
顧瀾的頭好像都大了一圈。
子衿端來一盤小柑橘,她還沒見過顧瀾這樣神情恍惚過,便問道:“公子,你——”
“我只想跟他當兄弟啊!”顧瀾低聲呢喃。
子衿:“......你頭好大。”
顧瀾照了個鏡子,完了,她頭真的大了一圈。
“容五殿下,想跟您在一起?”子衿一針見血的問,對此事,她一點也不驚訝。
顧瀾抬起頭,一邊剝橘子,一邊問號三連:
“你怎麼知道的,這合理嗎?這科學嗎?這正常嗎?怎麼會這樣?我們不是一直都兄弟情深嗎?”
她說到最後,覺得此事簡直離譜,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子衿看透一切的說:“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您當初,親口跟容五殿下說自己是斷袖,喜歡男子,而且您平時對容五殿下又那麼好,如此青春年少,情竇初開的年紀,他不喜歡你,還能喜歡誰?”
“怎麼子衿你一副很懂的樣子,你情竇初開了那位公子?”顧瀾問道。
子衿道:“奴婢沒有喜歡的公子。”
顧瀾擰住了眉頭,喃喃:“我對容珩很好嗎?不就是給他送送飯,送送糖,養個容珩很好養的,飯都不是我做的呢。”
子衿笑了笑,眼神輕柔,溫聲道:
“公子是奴婢見過最好的男子。雖然,您是女扮男裝,但是您比天底下所有男兒都耀眼,都厲害,都有魅力。奴婢至今還記得,您在奴婢第一次提到容五殿下的時候,說的話。”
顧瀾道:“我說什麼了?”
“公子說,尊重是互相的,五殿下既然是先帝五皇子,那他就該被稱之為殿下,容五公子這稱呼是外人對他的羞辱和漠視,而您既然選擇跟他做朋友,子衿就也要尊重他,選擇叫他殿下。”
子衿說著,回想起顧瀾當時認真而溫潤的模樣,那是她真正意義上重新認識公子,推己及人,顧瀾,就是這世上最好的顧小侯爺。
顧瀾記了起來,她的確說過這話,所以子衿子佩他們,都和小酒一樣,叫容珩殿下。
顧瀾垂下眼眸,吃了一口橘子,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可是她此刻的腦子亂成一團,對平日最喜歡的乾飯都提不起興趣:“這不過是一件小事。”
“對公子來說,是一件小事,但奴婢是公子的丫鬟,奴婢的稱呼,就代表著公子的想法,容五殿下那麼聰明,肯定猜得出來,這是公子對他的尊重。”
“我懂了,是容珩從前過得太慘,才會把我對他一丁點的好而產生的感激,當成了喜歡。”顧瀾愣了愣,恍然明白了什麼。
子衿:“......你好像懂了,但好像又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