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顧小侯爺的規律生活(1 / 2)

四周寂靜無聲,抬著她的人應該已經離開了許久,顧瀾才緩緩睜開雙眼。

她扯了扯已經被咬破的嘴角,傳來的刺痛讓混沌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隨即,顧瀾快速摸了一下自己的寶貝腰帶——太結實了,完全沒有移動分毫。

她是真的不明白,

為什麼容璟沒有吩咐人搜身!

為什麼進皇宮不需要搜身!

為什麼不能主動給她搜身!

顧瀾進宮最大的理由,一個,是問出當年蕭家的事,容玦的死,以及容璟跟謝昀身世的真相;

另一個,就是要讓容璟知道自己女扮男裝的身份,以皇帝的名義,將這件事昭告天下。

這就是她所說的機會。

如此一來,她既可以藉此恢復女子身份,又能用這件事,不費吹灰之力的告訴萬里之外的顧侯爺,自己沒事,不必起兵。

容璟兵圍定遠侯府的速度太快又太突然,李伯不在,暗堂的人也沒法施展,用自己女扮男裝暴露作為訊號傳遞訊息,就是顧瀾的目的。

她相信,顧侯爺知道了是自己主動選擇的進宮後,一定會想起她曾經對他說的話。

——“她想騎最烈的馬,想保護自己在意之人,想帶領將士取得無上功勳,然後再順理成章的告訴天下人,她是女子。”

結合這句話,她要傳遞給顧侯爺的意思是,沉下心來,不必擔心自己。

至於自己身份暴露帶來的影響,顧瀾已經考慮過了,現在的時機還算成熟,大不了侯府讓先帝背鍋,就說此事是侯府為了保護嫡子不得已為之,而先帝早已知曉。

百姓們其實不會在意顧瀾是男是女,容璟和大臣們更在乎的是容珩和顧承昭會不會謀反,再加上容璟並不是皇室血脈的事情一旦爆出來,比自己女扮男裝,可要轟動一百倍。

......然而,容璟是真的不怕死,竟然沒有安排人給自己搜身。

他就不怕她隨身攜帶暗器匕首,或者毒藥迷藥嗎。

她想起容璟在噬心香下面無表情的臉,心想,他太相信那種香了,也是因為他曾經歷過,知道噬心香的威力。

顧瀾總不能自己主動交代,萬一容璟是屬驢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陰謀論,或者他得知只能是女子後,一瘋起來出現什麼變故,都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顧瀾伸手摸了摸自己短靴側邊的綁帶,那裡彆著一把套著皮鞘的小巧匕首......完全沒人在意。

她吐出一口濁氣,站起身,走到房間內唯一的木桌旁,輕輕地晃動木桌上的茶壺——裡面有大半壺清水。

顧瀾掏出手帕用清水打溼,細緻的擦拭著唇角的血跡和手心的灰塵汙垢,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還是不能忍自己渾身髒兮兮的。

直到這時,顧瀾才抬起頭,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屋子。

房間不大,但是個套間。

左手邊的小門開啟是盥室,裡面僅放了一隻恭桶和兩個摞在一起的乾淨木盆,似乎有段時間沒有人用過了,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而自己所處的裡屋,只有一張床榻,一面瘸腿的木桌,兩張椅子,以及角落裡一隻黑黢黢的銅製手爐。

桌上放著一盞快要燃燒殆盡的油燈,裝著清水的茶壺和配套的白瓷茶杯。

油燈破舊,在木桌上滴落著歲月的痕跡。

茶壺的把手纏繞著乾淨的布條,隱隱有裂痕從布條下露出來,茶杯則破了個小口,如果用力過猛的話,一定會當場裂開。

顧瀾隱隱約約,覺得這地方熟悉。

可她確信,自己肯定是沒來過的。

藉著昏暗的燈火,顧瀾終於擦完手,因為噬心香和迷香而渾身痠痛的身體也緩了過來。

她拍了拍床榻,硬邦邦的床板上只鋪了一層冰冷的薄褥,下面是一張又破又厚的草蓆。

還好,不管草蓆還是薄褥都乾乾淨淨的,否則她寧可站著睡一晚。

時值深秋,夜晚的溫度很低,顧瀾打了個噴嚏,舉起油燈扒拉一下牆角放置的舊手爐,發現裡面沒有一塊炭,不過角落裡的灰塵比其他地方要薄一些,顯露出幾塊長方形的痕跡,彷彿這裡曾經堆積過什麼箱子。

她好像,知道這是哪裡了。

幸好顧瀾穿的衣氅並不單薄,再加上武功傍身,這樣的溫度還是可以忍受的。

就是不知道,容璟要關自己多久。

顧瀾揉著眼睛走到門口,試著用力推動木製的屋門,從門縫來看,這門是鎖著的,鐵鎖沉重,木板很厚,自己就算可以砸爛,也需要時間,而且肯定會發出聲音,驚動外面的守衛。

而這間屋的窗戶更是沒辦法從裡面開啟,顧瀾猛地用力,窗紙和木框碎裂,露出一層釘得橫七豎八,卻很結實的木條。

透過木條之間縱橫交錯的縫隙,顧瀾看見了漆黑的夜色和院落裡皎潔的月光。

這是一個破舊狹小的院子,自己被關在院子中間的屋裡。

她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良久之後,她確定屋外沒有人,但院門口守著侍衛,院外更是有人巡邏。

顧瀾瞥了一眼搖搖欲墜的燈火,索性將其熄滅了,頓時,屋內陷入一片黑暗。

月亮和星星的細微光芒從木縫透進來,仔細傾聽,有夜鶯的啾啾啼鳴,很是悅耳。

她仰頭躺到冰冷堅硬的床榻上,一支手臂彎曲著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抬起來,張開手掌,抓住了一縷月光。

深秋的寒夜裡,涼風捲攜著庭院內的落葉佈滿石階,斜月當空,清冷的月色傾灑。

顧瀾嗅到了熟悉的,讓她喜歡的,屬於容珩身上的氣息。

在她沒有遇見容珩的日子裡,不知多少個日夜,那個少年也是如此躺在這張冰冷堅硬的床榻上,吹著晚風,沐浴著月色入眠吧。

茶壺茶盞,都是容珩用過的東西,床榻破舊卻乾淨的薄褥,空氣裡,有一抹極淡的藥香。

這裡,是掖庭。

是有罪的宗室和最底層服役宮人聚集的地方。

是容珩曾經居住的房間。

顧瀾不確定容璟想做什麼,但把她關進掖庭,的確出乎意料。

他是不是又瘋了,大發善心,讓自己睹物思人,幫自己緩解對容珩的思念之情?

顧瀾沒想明白容璟要做什麼,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屬於容珩的氣息,她很快陷入了夢鄉,床榻雖硬,她卻做了一夜美夢。

等第二天她醒來,已經是天色大亮,秋日裡的暖陽從木條縫隙照耀進來,整個屋子都暖烘烘的。

顧瀾伸了個懶腰,從縫隙往外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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