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主是指哪方面的難度?”言奚問道。
“非人力,非財力!而是來自朝廷方面的的層層阻礙。”
蘇嘯林鋪墊了這麼多,終於道出他的核心觀點。
“你想過沒有,在大崇各州全面鋪設鐵軌,耗費的錢財你們家能不能負擔的起,就算能。可一旦火車的速度也提高上來,運力又是馬車的千百倍,到時候,朝廷會怎麼看?”
“我想,無外乎兩種可能。”
“一是將鐵路的經營權交給朝廷,從此歸朝廷所有,大部分收入上交朝廷,頂天了就是給你們一口湯喝。”
“而這種情況還算是好的,第二種情況才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你可知是哪種?”
“在下洗耳恭聽。”
言奚我第一次聽到這番類似的話語還是從景王爺口中,如今蘇嘯林竟有同樣的看法。
而他這番分析,比景王爺說的還透徹三分,這不由得讓言奚重視起來。
“如果當今聖上,連湯都不想分給你們,直接將鐵路佔為己有,甚至把你言家送上斷頭臺,你能找誰去說理?”
“還是你以為景王爺能護得住你嗎?這種能影響朝廷根基的事情,都不是小事。”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不用我來贅言吧!”
“這......”
言奚聽完久久不能言語,蘇嘯林的話語如同警鐘敲響,將他震的潰耳欲聾。
是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自己之前想的過於簡單了。
“你不用驚訝,我蘇家曾有祖輩曾在朝中為官,雖然改朝換代多次,但以上兩種猜測,大體上錯不了。”
“即使聖上最初的想法不是這樣,可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受到奸逆矇騙呢,朝堂爭鬥,誰都可能成為犧牲品。”
蘇嘯林繼續道:“你也不用太過緊張,實際情況是怎樣,誰也說不清。”
“依家主所見,該如何破局?”言奚沉聲問道。
“破局之法,同樣無外乎兩種。”
“一是你這鐵路,最多建完鄔城這一條,而且速度不能提的太高,讓別人覺得雞肋,可有可無時,便沒人打它主意。”
言奚沉默,火車對於言家生意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這種情況顯然不能接受。
“二是你或者你言家的人,設法在朝廷謀的一官半職。這地位還不能低了,摸清聖上的意圖,或者主動告知陛下。真到了那個地步,也好掌握主動權。”
景王爺雖然位高權重,但是離廟堂太遠,也不能參與朝政,也就是說,朝堂上連個為自己說話的人都沒有。
可是,想要步入廟堂,言家之中,唯有自己還有那麼一絲機會。
言奚不知道大崇有舉薦制度這回事,他只知道,想要入朝為官,就要參加科舉。
他一個連毛筆都握不穩的人,哪會寫八股文?
“晚輩受教了,感謝蘇家主。”言奚對著蘇嘯林深深鞠躬,感激的說道。
“不必謝我,哪怕沒有我提醒,你也遲早會想明白,至於如何決斷,你自己回去好好考慮。”
“晚輩明白。”
“你......”
蘇嘯林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