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時間,轉瞬而過。
  陸長安年滿一百零九歲。
  巫祁山,小龜峰,一切迴歸正軌。
  關巧芝離去兩年,尚未回來。
  但並非毫無音訊。
  這兩年,她先後寄來兩封信。
  第一封信裡說:她找到了親生父母的家鄉,有過短暫停留,只覺一切陌生,沒什麼歸宿感。
  關巧芝親生父母早亡,在那片土地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隨後,她去了師父關道長的故土。
  關道長出身的當地大戶,近幾十年破落,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機。
  關巧芝暗中出手,幫忙化解一劫。
  第二封信,關巧芝前往衡水府,在怒江幫有所停留。
  值得一說的是。
  陸長安義父“戚驚雲”的後人中,出現一個靈根少年。
  其資質,比關巧芝略勝半籌。
  那靈根少年,無意間修成陸長安曾經留下的《開源經》,被關巧芝感應到法力波動。
  當年,陸長安在怒江幫留下的《開源經》,用於測試修仙資質,算是一份仙緣。
  然而,在九十載的時光歲月下,怒江幫經過數代人的世事變遷,資訊缺失。
  對於陸長安的修仙記錄,留下隻言片語的傳聞,很難追朔聯絡。
  “陸大哥,我擅作主張,成為那名少年的仙引人,不知你會不會怪罪。”
  信中,關巧芝有這樣一段陳述。
  關巧芝居無定所,沒有固定的修行道場,陸長安不好回信。
  “仙引人?你開心就好。”
  陸長安對此沒有意見。
  關道長,是他這一世的修仙引路人。
  關巧芝,又成為怒江幫義父後人的仙引人。
  似乎有種宿命輪迴的意味。
  ……
  小龜峰,蓮池旁。
  明眸皓齒的藍裙少女,正在輕撫玄水龜的頭部,投餵飼糧。
  關巧芝挑選的這位侍女,乖巧聽話,有符道天賦,從不作妖。
  平日裡,藍柔妝容精美,穿著儀容含蓄,又不失嬌柔美麗。
  “小藍,玄水龜最近怎麼樣?”
  陸長安從外面回來,關心道。
  關巧芝剛走的一年多,玄水龜鬱郁不歡,幾乎斷食。
  每天趴在水池邊,面朝關巧芝當初離去的方向,可憐巴巴,望眼欲穿。
  因為陸長安不肯留子嗣,關巧芝在小龜峰的這些年,將感情寄託在玄水龜上。
  玄水龜與關巧芝親近互動的時間,甚至比陸長安這個主人還要多。
  “胃口好了些,很少發悶了。”
  藍柔面帶微笑,以平常口吻道。
  習慣了這位主人的澹然隨性,她不必如最初那般,處處拘謹。
  “嗯,那就好。”
  陸長安頷首。
  藍柔在小龜峰,是純粹的侍女,兼女管家。
  陸長安當年給關巧芝一個侍妾身份,是看在關老的情面上。
  “對了主人,近期符籙的價格,恢復到了獸潮前的行情。我們要不要調價?”
  藍柔起身,聲音清柔細嫩。
  “可適當調價,不過要比外面慢半拍。”
  陸長安交代道。
  對於藍柔,他沒有關巧芝那般貼心信任,在小龜峰經手出售的符籙,只是其中一部分。
  每隔半年左右,他會去一趟黃龍仙城,採購資源,順便賣些符籙。
  “小藍,你可知曉,為何符籙和相關材料,價格回暖這麼快?”
  “小藍不知。”藍柔搖頭,面露疑惑。
  獸潮期間,市場上存在大量的符籙材料,需求下降。
  按理說,價格不至於回升的那麼快。
  “因為,梁國南部、東部的修仙國發生戰爭。”
  陸長安輕嘆一聲,回到洞府。
  此情報,是他這次去黃龍仙城,無意間打聽到的。
  梁國修仙界的宗門上層,恐怕更早就知道訊息了。
  “修仙界戰爭?”
  藍柔俏容微微變色。
  好在,修仙戰爭並沒有發生在梁國。
  即便如此,鄰國的修仙戰爭,對各種戰備品需求大增。
  黑霧山脈存量的妖獸材料,找到了流通的宣洩口。
  某些勢力和有心人開始掃貨,導致近期符籙和相關材料,價格迅速回暖。
  ……
  數日後。
  小盤峰的師仙子登門來訪。
  正殿內,藍柔倒完茶水,躬身離去。
  “陸道友可曾聽聞,鄰國修仙戰爭之事?”
  師仙子坐姿端莊,聲音溫潤婉轉。
  自從前兩年,結束與黃龍山的合作,常駐巫祁山後,師曼容偶爾會來小龜峰。
  即便失去了某些記憶。
  師曼容與陸長安三觀理念契合,相談融洽,愉悅。
  這一幕,彷彿回到陸長安初臨巫祁山的場景。
  不過,今時的師仙子,築基後期修為,陣法造詣高超,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對陸長安,一直是高潔矜持的儀態,從未有失禮的舉動。
  “鄰國修仙戰爭的訊息,陸某剛有所耳聞,具體不清楚。師仙子,是否知道內幕訊息?”
  陸長安抿下一口茶水,趁機打聽。
  “據不可靠傳聞,燕國誕生了一位元嬰中期真君,對烽國發動了修仙戰爭,已經滅掉後者一個元嬰級的修仙宗門。”
  師仙子隨後所說的訊息,讓陸長安暗自心驚。
  元嬰期位於修仙界的頂層,擁有左右修仙界局勢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