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行看著徐應遠上樓,看著他半路上碰見了他的導師,接著看見了他導師和他一起向自己望來。
秦知行上前對導師說:“您好,我叫秦知行,是徐應遠的舊識和選修課老師。”
導師與秦知行握手道:“你好,陸白蘞,我是徐應遠的師父。”
“師父?”不是導師嗎?
師父特別流暢地說:“應遠他考的中醫類師承製,跟我一起做中藥炮製。”
看樣子是解釋過好幾遍。秦知行笑著說:“原來如此。”
徐應遠完全沒插上話,乾站在一旁,無比想拉著師父離開。
師父看著秦知行這個老練的氣質,突然問道:“舊識……你在這兒讀研嗎?”
“不,我是老師,教頜面外科。”
徐應遠一愣:“那你怎麼在急診室?那你怎麼教斷層解剖?”
秦知行挑眉一一回答:“你來的兩次我剛好在急診值班;原本教斷解的老師出國交流了,我代課。”
師父瞬間反應過來:“就是你給應遠拔智齒和補牙的醫生嗎?”
“是的。”
“技術不錯,下次我鑲牙去找你。”
“謝謝。”秦知行說,“徐應遠的家人,看牙免費。”
徐應遠震驚,他有病?免費上癮了?
師父居然真的被秦知行一番話取悅了,大笑著說:“行!”
秦知行微微欠身:“我還有事兒,不好意思,先走一步,失陪了。”而後轉身離去。
徐應遠整個人都木了,聽著師父唸叨“小夥兒真不錯”,使勁思索他原本找師父是想幹什麼。
師父感嘆完,瞥到徐應遠還在一旁,嫌棄地問:“計劃書呢?”
徐應遠無語地看著師父表情的轉化:“寫完了,正準備給您拿去看。”
師父轉身向辦公室走:“行,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採藥?”
“國慶節吧。師父,您不是準備去吃飯嗎?”
師父腳步一頓:“……哦,我上去喝口水。”
中藥炮製專業是本校的新設專業,目前只有師父和徐應遠兩個人。師父教的中藥炮製學,選課的人又極少,除了徐應遠就是選修的十幾人,大教室愈發空曠。
師父每次給本科生上完中藥學,再到研究生這邊上課都會不習慣學生數量的劇變。
徐應遠感覺他一個人站在講臺上略顯滄桑。
師父今天心血來潮,打趣著對研究生們說:“要不把兩個班合併吧,教室還剛好可以坐滿。”
中藥學是讓大部分中醫感到痛苦的課程之一。——什麼白石花、鶴草芽,什麼性寒,味苦,又歸腎經、心經,然後一大段文言文引用……邊背邊能感覺到或苦或甘或辛的味道在舌尖瀰漫,亦是那驟升或驟降的溫度在體內遊走……真是太難了。
於是此言一出,不久前才擺脫苦背中藥的研究生們驚恐地回絕:“謝謝老師,免了。”
師父也沒把此話題繼續下去,笑著看著這幫孩子:“國慶節要去山村做中藥炮製,有興趣的同學可以一起來,包吃住,交通費自理,加上來回去五天。在徐應遠那兒報名。”
上課人少,加上只有徐應遠喊“師父”,其他人自然把臉和名字對上號。
以往去小山村採藥都是在處理好了再走,量不大。但這次課題需要偏多的藥材量,所以打算再找人一起去做助手。不用說,選這課的學生必然是最佳人選,如果真的沒人去,師徒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