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陰沉沉地。
烏雲都趕著趟兒,聚到了一起,頗有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勢。
袁梓瑜打完球回來,看到教室裡只有陸瀟瀟和葉枝在,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她人呢?”
她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陸瀟瀟正忙著跟葉枝聊八卦,匆忙地抬頭答話,
“剛剛你不在,老班讓小離去行政樓拿東西去了。”
拿東西?
袁梓瑜把球放到後黑板下的置物架上,轉頭出了教室,趴在欄杆上朝外伸了伸手。
這天感覺要下雨啊!
不知道小離帶傘沒,以防萬一,還是去一趟吧。
袁梓瑜轉身回去拿個傘的功夫,外面豆大的雨滴開始往下落。
噼裡啪啦地好像過年時放鞭炮的聲音,一滴一滴地落下,聚少成多,漸漸地將乾燥的地面填滿。
“哎,瑜哥,你去哪兒啊?”
顧一恆剛洗完手從廁所出來,就在走廊裡看到著急忙慌的袁梓瑜。
袁梓瑜心裡想著事,沒注意到顧一恆,步履匆匆地下樓了。
外面的雨,起先是幾滴,後來變成了小水簾。
最後,袁梓瑜到一樓的時候,已經發展成了傾盆大雨。
突如其來的大雨打得眾人措手不及,原先校園裡一片祥和的畫面,瞬間變得雜亂起來。
雨幕下躲雨的學生,一個個慌亂地抱頭往教學樓裡跑。
人群中,只有一人與他們的方向背道而馳。
要說有什麼相同點,也就是那人同樣的有些焦急,步子邁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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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樓,離鴿站在屋簷下,突然有些後悔。
剛剛葉枝提醒她,要不要帶把傘。
她想都沒想,一下就回絕了。
原話是什麼來著,好像是,
“放心,我肯定不會這麼倒黴的…”
現在看來,屬實是她天真了。
離鴿身子往外探了探,手剛伸出去,就感到迎面而來的風裹挾著雨滴,迅猛地衝她而來。
收回手,思考了一會。
在當一隻鵪鶉,還是當一隻落湯雞之間,她果斷選擇了前者。
雖然它們都同屬鳥綱,可就目前來看,當一隻鵪鶉更有尊嚴。
行政樓周圍很安靜,只能聽到雨滴落下的聲音,不停地拍打在屋簷、樹梢、臺階上。
這場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離鴿靠在白色瓷磚牆上,悠然自得地欣賞雨景。
漸漸地從嘩嘩啦啦變成淅淅瀝瀝…
十分鐘後,隨著雨勢減小,離鴿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一鼓作氣衝進雨幕裡。
想象中細雨拍打發梢的感覺只存在一秒,就消失不見。
視線裡出現一雙熟悉的球鞋,一身規整的校服,修長的手指牢牢地握著傘柄。
離鴿眼睫微顫,因為這隻手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視線再往上移,入目是流暢的下頜,紅潤的雙唇,以及深邃的眉眼。
袁梓瑜像是從天而降,給身陷囹圄的離鴿帶來了光明和希望。
離鴿放下胳膊,一雙杏眼閃著光芒,“你怎麼來了?”
隨後,眉毛微皺,眼神帶著試探,“又…是順路?”
不是她多想,實在是袁梓瑜之前的表現在她這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就沒見過比他還嘴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