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熙沅抓住顧一恆的胳膊，拉著他費力衝出了巷子。
“就…就這兒吧！”
“我跑不動了…”
段熙沅一屁股坐到旁邊的長椅上，撐著膝蓋，大口呼氣。
顧一恆恢復呼吸，長腿一邁，坐到段熙沅身邊，“咱倆也算生死之交了。”
“話說，你怎麼來了？”
“路、路過。”
段熙沅拿手給自己扇風。
雖然是冬天，但剛剛跑了好久，後背出了薄汗，面色也有些潮紅。
顧一恆心裡暖暖的，挪動屁股，坐的近了些，“熙沅，你剛剛真的好厲害啊！”
段熙沅平常文文靜靜地，說話都沒有大聲過。
在今天之前，顧一恆真的難以想象她發起脾氣或者吼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他的語氣裡滿是佩服和驚喜，嘴角上揚，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顧一恆的氣息噴灑在段熙沅耳邊，段熙沅不動聲色地挪開了一段距離，臉頰好像更紅了，
“恩…我也是學別人的。”
當年離鴿是這樣救下了段熙沅，現在，段熙沅也勇敢了一次，幫了顧一恆。
緣分在此刻，完成了閉環。
“熙…”
顧一恆的話剛到嘴邊，段熙沅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怎麼了？”
“你…等一下。”
段熙沅手裡握著手機，小跑著朝馬路對面走去。
幾分鐘後
段熙沅把一個黑色的塑膠袋放到長椅上，拿出一袋棉棒，一邊拆包裝，一邊遞給顧一恆，
“你受傷了，自己擦擦。”
顧一恆瞬間精神起來，瞪著圓溜溜的小狗眼，接過一根棉棒。
左手試探性地往臉上摸了摸，嘶…
指尖碰到嘴角，顧一恆抽痛一聲。
嘴角有些腫，還滲出血來。
他看不到自己的傷口，拿著棉棒到處胡亂地點。
段熙沅有點看不下去，心急如焚地提醒他，
“不是這兒…”
“你都擦出去了，往右點，再往左一點…”
顧一恆停下動作，嘆了口氣，委屈地盯著段熙沅，可眼睛裡卻泛著光亮。
段熙沅以為他嫌自己煩，說話有些結巴，“怎、怎麼了？”
“你幫我擦吧！”
顧一恆把棉棒遞到段熙沅眼前，見段熙沅沒有動作，顧一恆又往前伸了伸，帶著些撒嬌的語氣，
“我又看不到，還是你來吧。”
段熙沅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樣，抬起頭一愣不了愣地盯著顧一恆。
而顧一恆卻摸了摸脖子，四處張望，以此來回避視線，不敢讓自己的私心被察覺。
段熙沅猶豫了幾秒，便接下了這個任務。
“嘶～”
“弄疼你了？那我輕一點。”
段熙沅坐得近了些，手上的動作放輕柔，嘴巴鼓起在顧一恆傷口的地方輕輕地吹了吹。
顧一恆感覺癢癢的，本能地往後退了一點，喉結滾動，說出的話有點不利索，
“沒…有，你、你放心擦。”
兩人捱得很近，近到顧一恆能看到段熙沅輕顫的眼睫，和臉上細細軟軟的絨毛。
砰砰砰
顧一恆的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著，聲音震得他有些害怕。
他害怕段熙沅會聽到，這樣自己就會露出馬腳。
叮
叮叮
還好，正苦惱時，手機的訊息提示音響起。
“呀！”
“糟了，我忘記跟阿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