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蕭菩正在另一邊做拉伸,準備一千米的長跑,驟然聽見陳梓晞的喊叫,回頭一看,大驚失色,毫不猶豫拔腿就跑。
體育老師厲聲一喝:“幹什麼?!”
蕭菩置若罔聞,抱起地上的林易安就往校醫室狂奔。
體育老師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慌張打馬後炮:“趕快送醫務室!”
說完,抬頭望了望天上的太陽,奇怪道:“還沒到酷暑,怎麼會暈了呢。”
話沒說完,又一道身影從旁邊疾馳而過,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對方。
體育老師問神色慌張的季瑾一干什麼去,季瑾一剛說完“林易安”三個字,就被他一句話頂了回去:“一兩個去就行了,用不著那麼多人照顧,準備一下,馬上測試。”
他把季瑾一拉回隊伍,皺著眉說:“一會兒跑完先別走,幫我統計一下資料。”
蕭菩健步如飛,陳梓晞在後面根本追不上,她回頭看了眼被呵斥制止的季瑾一,眼裡帶著快意。
現在知道著急了?早幹嘛去了。
她明白,感情的事無法強求,可林易安長久以來的努力和難過她都看在眼裡,自然會感到不平。
林易安面色蒼白,毫無血色,蕭菩一邊跑一邊焦急地喊她的名字,聲音隱隱顫抖。
“醫生!醫生!”他猶如一陣疾風衝進醫務室,慌亂無措,“醫生你快看看她怎麼了!”
正坐在桌子前寫材料的校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有人暈了。
每年到了夏天,他這醫務室不知道要進來多少中暑暈倒的女生,但現在不過五月,像眼前這個女同學這樣體弱的,倒還是頭一次見。
校醫剛起身,心急如焚的蕭菩一把將他扯了過去,體育生和普通人的力量畢竟懸殊,這一扯,差點兒把校醫扯摔倒。
踉蹌下,蕭菩趕緊幫他穩住身形,他推了推眼鏡,無語且無奈地睨蕭菩一眼,要不說是毛頭小子,大驚小怪。
校醫低頭檢查:“別急。”
“醫生,她怎麼了?”
“低血糖而已,把她放到隔壁的房間裡躺著,我準備點兒東西就過去。”
聞言,蕭菩徹底鬆口氣,不敢耽擱地再次抱起林易安,把她放到隔壁專門供學生休息的房間的床上。
沒一會兒,校醫拿著藥瓶和輸液管出門,趕來的陳梓晞看見他手裡的東西,表情一僵,皺著眉擔憂地問:“醫生,她怎麼了?很嚴重嗎?”
這不是年級第一嗎?
每年都代表優秀學生在開學典禮上致辭發言,眼熟得不行。
他冷淡的神情倏忽緩和,對陳梓晞寬慰道:“沒什麼事,輸瓶葡萄糖就可以,不用擔心。”
校醫掛好吊瓶叮囑了幾句後,就回到隔壁的房間繼續做自己的事了,蕭菩一動不動站在床邊,少有的安靜。
如今在他的生命裡,除了李老師,就只剩下林易安是他唯一的希冀。
李老師獨自一人暈倒在家裡時,他不知情,甚至在得知病情的那一刻,深深後怕,如果他再晚回來一些,會怎麼樣?
他剛才抱著林易安,才發現原來她那麼瘦,瘦到好像身上沒有二兩肉,輕飄飄的,沒有真實感。
就彷彿那晚的李老師,她們閉著眼,怎麼喊都喊不醒。
似曾相識的場景,使他控制不住頭腦中瘋狂滋長的各種念頭,他特別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