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捨得。”
眼前人沉聲呢喃,似自言自語。
第一次喝這麼多酒,林易安醒來的時候直接斷片了,回憶到獨自坐在人工湖的長椅上買醉戛然而止,幸運的是此時此刻的她竟然躺在一張大床上。
更幸運的是,她竟然沒有被欺負。
很顯然,一定是熟人撿到了醉酒的她。
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喊出口:“蕭菩,我頭好疼,我們現在在哪兒呢?”
林易安掀開被子下床,用手揉著疼痛欲裂的太陽穴,趿著拖鞋往門外走,剛走了兩步,抬眼看向行至門口的人,瞬間怔愣。
季瑾一!
大概是房間裡的熱氣開得很足,他並沒有穿外套,只穿了件白色針織毛衣,襯得他愈發文質彬彬。
他的手上端著一個水杯,見她發愣,主動遞給她:“不是說頭疼嗎?醒酒茶,喝了就不疼了。”
沉穩有力的嗓音彷彿有種魔力,使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接過了那杯醒酒茶,並且一飲而盡。
大腦當機的林易安遲鈍地問:“我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明明只是想要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可問出口的話,物件偏偏是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甚至害怕他會錯意。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林易安下意識想要解釋,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目光無處安放。
她心想:季瑾一,如果你能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就好了,這樣就不需要我耗費心力跟你解釋什麼,因為每一次適當表示對你的不討厭,比掩飾對你的喜歡還要困難。
“我知道。”
季瑾一輕輕笑起來,從容地從她手中順過杯子,兀自解釋:“昨晚見你睡在長椅上,所以就把你帶了回來。”
所以他看見她的時候,她應該是很安靜地睡著的吧?
畢竟是第一次喝酒,林易安十分不確定自己有沒有什麼失態的行為,於是低眉順眼猶猶豫豫問:“我應該沒有很麻煩你吧?”
季瑾一挑挑眉,有種好整以暇等待她繼續說下去的意味。
林易安的心狂跳不止,視線再次從他的俊顏上移開,轉頭看向潔白的床單:“這個弄髒了,我幫你換下來扔洗衣機裡吧。”
季瑾一斷然拒絕:“不用。”
看來是她唐突了。
林易安更為侷促,這種侷促不僅僅是單獨和季瑾一共處一個空間的緊張,更是害怕自己心意被看穿的恐懼。
笨拙的她只能轉移話題:“對了,你和林舒淇和好了嗎?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如果再被誤會的話……”
季瑾一一眨不眨盯著林易安,直把她逼得沒了聲氣,後面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空氣陷入安靜,好像隨時都可能迎來一場暴風雨。
他久久地凝視她,眼裡的情緒像一張網困住她,使她無法解讀,也不願逃離。
片刻後,他終於淡淡啟唇:“怎麼辦,好像已經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