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神色從明顯不耐煩瞬間變得乖巧膽怯。
他本該是得意的，可偏偏他根本就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他微皺著眉，臉色僵硬地道，“我沒生氣，你好好說話。”
棉棉卻乾脆伸長兩隻小胳膊死死地抱住他，還趁機往他懷裡蹭了蹭。
“你明明就是生氣了……我錯了嘛，閣下，我真的知錯了，我不該嫌您的，剛我不是快睡著了嗎，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說了什麼，不好意思啊，讓您不高興了……”
棉棉摟著他的胳膊，姿態就像是抱著他的大粗腿一般，別提多狗腿了。
然而戰慕謙的臉色非但沒有和緩，反而還更加陰沉了幾分。
他伸手把她從自己胳膊上直接揪下來，“我都說了我沒生氣，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幾句話麼，你就這麼怕我，嗯？”
棉棉一怔。
心裡倒是想著，被人怕……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啊，男人不是都喜歡自己夠威嚴的麼。
她若是承認自己怕他，應該也不算是什麼壞事吧。
她沒有多想，就點了點頭，“嗯，我怕你生氣啊，閣下……我是怕得罪您的，畢竟……畢竟您是我的金主啊，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腦子又笨，我這不是得依附著您過日子，您得養我啊，沒事兒的，您若是心情不好訓我幾句我都不會放在心上，您花了那麼多錢，這些都是應當的。”
棉棉一臉坦蕩地看著他，說出這些話好像是不假思索，根本沒有任何遲疑。
戰慕謙深吸了一口氣，張了口，卻又合上。
他想說的話一時半刻還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
他是真的頭疼極了……
不知道棉棉怎麼會變成這樣。
變了也就罷了，偏偏還好像整個人都進入了那種狀態，並不像是她裝出來的。
……
他握拳揉了揉眉心，繼而伸手撫上她光luo的肩膀。
輕捏著她的肩，低聲問，“可是棉棉，我先前和你說的那些，多半都是氣話，在我心裡，我永遠不可能把自己當你的金主，我可以給你錢，但是我當初說那些話，不都是為了把你留下，為了讓你留在我身邊嗎，這麼淺顯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為什麼你現在非要這樣，咱們就不能……好好過麼？”
棉棉眨了眨眼，眼睛裡有些木然。
她怔怔地沉默了許久。
終於在他的期待下張口，小聲道，“我不明白你所謂的好好過是什麼意思，我現在這樣不就挺好的麼，只要不惹你生氣，我就能安安穩穩過我的小日子，我本來就沒什麼追求，活在世上也不知圖什麼，但命是爸爸媽媽給的，既然給了，就湊合活著吧，你想要我……我就好好地和你一起生活，到了晚上，我滿足你的生理需要，我已經很努力在做我該做的事了，我不明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戰慕謙雙手都在顫抖，他閉上眼，復又睜開，聲線低沉嘶啞，“棉棉，你就不能把我當你的男人，愛我，真心實意地和我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