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有古老傳言，以喑人少女的皮囊做鼓，以此鼓之聲祭神可連線生死，可超脫輪迴。這人皮鼓因作祭祀之用，故而製作要求十分嚴苛，首先祭天告地擇一名剛會走路還不會說話的面容姣好膚色白皙的嬰孩，然後刺破其耳膜使其不能聽見汙穢髒話，割去其舌頭使其不能說謊，如此心靈和肉體都純潔無暇的人做出來的鼓，敲出來的聲兒神靈才會喜歡，才會降下福澤。
然後嬰孩們會住在聖潔的地方，吃潔淨的食物，每日塗抹一種特製藥水，使得她們的面板更有彈性，待到嬰孩長成少女之時，便有匠人前來製作人皮鼓了，這人皮得活著的時候剝落才能保持其敲錘不破，於是匠人會在喑人少女活著時在其頭頂處鑿一小孔將水銀灌注其中，當水銀灌滿女孩體內時，只需輕輕一撥整張人皮就會被完整地取下來，沒了皮的女孩還會被敲下頭骨和腿骨，製作成鼓身和鼓槌，而在整個剝取皮囊的過程中，女孩們需得保持清醒...
“人皮鼓、人頭碗、人皮唐卡...嘖嘖嘖...這些還都是法器呢...是該為你生為皇家貴族感到不幸還是慶幸呢，雖說你是沒得多少選擇，但至少比這些女子的選擇多些...”謝必安伸出食指劃過展櫃的玻璃，裡頭展著用人皮製作而成的鼓、用人皮製作而成的唐卡、用成人腿骨製作而成的笛子以及用成人頭骨製作而成的酒碗等等，謝必安手指劃過之處彷彿有無數少女、農奴在聲嘶力竭的尖叫中盡是絕望。
“謝必安你知道嗎？滿蒙漢八旗所有在旗女子除皇后及各宮主位娘娘的姐妹外，其餘均得參加三年一次的選秀，除非被撂了牌子不然得一直參選，且不可在選秀之前私自定親...後宮之中多的是十五、六歲的宮嬪，但陛下的年紀可能已大她們好幾輪去了，紫禁城的風水不養無用之人，後宮中齷齪手段那可是不少的，暴斃的、藥死的、難產死的、失足跌井死的、觸犯了宮規被打死的，最後能活著成為太妃的寥寥數人而已...”
謝必安側身看著我一臉的疑惑，不知為何我會沒頭沒腦的提起大清選秀，我抿唇笑了笑接著往下說：“能封了號住進宮裡的絕大多數都是大臣家的女兒，只有極少數是被寵幸了的宮婢，就這些前朝大臣們的女兒、姊妹都能無緣無故的沒了，那些平民家的女兒呢？那些為奴為婢的賤籍女子呢？”
謝必安凝視我良久不語，我看著他目光裡的複雜情緒想笑，但終究沒能笑出來，只是越過他往前邊走邊掐了個招魂訣，將這些人皮、人骨上附著的殘念拉出，大多是些青雉少女或年邁農奴，搖頭嘆息：“殘念無法渡橋...他們沒有下一世了...”謝必安大手覆在我肩頭輕捏了兩下：“非你之錯勿要掛懷，集中心思，接下來是正經事兒了，別在此時掉了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