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蹲得太久了,一下子起來腦子暈眩了一下差點沒站穩,還好沈銘許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擔憂地問:“一一,你沒事吧?”
姜爾一站穩後哼了一聲,沒回答他的問題,臉頰氣鼓鼓地:“沈銘許,我現在很生氣。”
沈銘許抿著唇,站在原地看她。
姜爾一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嚴肅認真地說道:“沈銘許,我很生氣。因為這些你獨自抗著這些秘密,而今天你告訴我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遠離你。你甚至都沒有試圖問問我的意見,就想擅自替我做決定,所以我很生氣。”
沈銘許愣了一下,解釋道:“一一,我沒有想要擅自替你做決定。今天我將這些事情告訴你,就是想讓你自己做決定的。即使你選擇遠離我們這些危險源,我……”
他說著這些話便不自覺垂下了眼瞼:“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也會盡力讓秦艽也遠離你們……”
他之前或許一直是在靠近和遠離這個矛盾中掙扎猶豫,可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這件事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姜爾一有權知曉。
所以他今天也確實是做好了一切準備向她坦白的,他尊重她所有的決定。
“那季茯苓呢?”姜爾一突然問。
季茯苓?
沈銘許抿了抿唇,說:“季茯苓她不一樣,你單獨和她交往並沒有什麼危險……”
沈銘許沒有告訴姜爾一的是,季茯苓母女當時並不是主動離開的,而是當初有人從巷子裡將她們接走了,而後便發生了秦艽的事情。
按理說那個巷子是類似於安全屋的存在,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外人找到。所以怎麼會剛剛好,季茯苓母女剛搬走,秦艽便被報復了?
季茯苓的身份是有問題的,但姜爾一本身和當初的事件沒有直接的關聯。所以季茯苓身後的人沒有理由傷害她。
沈銘許不願再說,姜爾一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她撇撇嘴:“行吧,我勉強接受了你的解釋。”
沈銘許抬眸,似乎有一縷陽光灑在了他碎髮上方。
“但是,我還是很生氣。”姜爾一氣呼呼地,“想要讓我遠離你?做夢!”
“哼!”姜爾一沒再看沈銘許,冷哼一聲後便坐著電梯自己下去了。
沈銘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有風吹起額前碎髮,露出那一雙溫和的眼眸,蘊著水霧,似承載了滿天星河。
或許他早該料到的,一一即使知道和他親近可能會招來危險,卻還是會義無反顧地留在他身邊。
可自己,真的能保護好她嗎?
姜爾一說生氣就是真的生氣了,好幾天都沒有理沈銘許。面對著沈銘許的示好和求和,她一概裝作看不見。
於是,沈銘許可憐巴巴地找到了隔壁的時歲。
時歲抱著沈銘許給她帶的啵啵奶茶喝得一臉不可置信:“你說誰跟你生氣了?”
“一一,”沈銘許垂著頭,一臉沮喪,“一一生氣了,我哄了好多天,哄不好。”
時歲笑得有些張狂:“小沈同學,你現在這副樣子,跟一條主人生氣不知道怎麼辦,急得只能在她周圍亂轉的大狗狗好像啊哈哈哈哈。”
沈銘許紅了耳尖,抿著唇不說話。
易岺久跟在兩人身旁,看了眼沈銘許,沒說話。
陽光炙烤在地面,時歲笑夠了,挑了棵樹葉茂密的大樹,坐在樹底下的長椅上,才對著沈銘許說道:“一一很少生氣的,更不會跟你生氣。小沈同學,你這次可能真的讓她傷心了。”
沈銘許低垂著眼瞼站在原地,眼光落在碎髮上,陰影蓋住眼眸。
他點了點頭:“是我的錯。”
時歲說:“其實一一很好哄的。”
說著她突然想起什麼,一雙狐狸眼亮晶晶的:“之前我們去水上游樂園你們倆不是沒能去嘛,我這裡還剩了兩張票,要不你倆這週六一起去,順便給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