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爾一笑了笑，坐過去：“媽媽是怕我因為沈銘許而自毀前程嗎？”
蘇軟軟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臉，搖了搖頭。
輕聲說道：“出國沒有那麼神聖，留在國內也沒什麼不好，只是不同的選擇而已，我和你爸爸都會尊重你們的決定。我來只是想確定你是否清楚自己選擇留在國內的原因，只要是經過深思熟慮，就算是因為小沈，那也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們不會干涉你的決定。”
“留在國內固然很好，可如果你是想要出國的，又顧忌著出國後不能和小沈在一起，那這個問題爸爸媽媽可以幫你解決。我們可以出面去和小沈的母親商量，以一種恰當的方式讓小沈也能和你一起出國。當然，這種可能性的前提是建立在你和小沈都想要且願意的情況下。”
暖黃色的燈光下，蘇軟軟眉目溫柔：“媽媽只是希望你做的所有決定，都是你想要的。”
姜爾一喉間微澀，眼中驀然含了淚。
蘇軟軟笑著將她擁進懷裡：“哭什麼呀傻孩子，一會兒你爸爸該說我欺負你了。”
姜爾一破涕為笑，她舒服地窩在蘇軟軟懷裡，鼻腔裡充盈著媽媽的味道。
平靜下來後，她才開口：“媽媽，是我自己想要留下來的，不是因為別的原因。”
“您知道我從小的願望就是想成為像您和爸爸一樣的物理學家，我一直以來的目標都是你們的母校，清大物理系。我想沿著你們的路一直走下去，這些都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即使是沈銘許出國，也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姜爾一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出國，國外於她而言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她有自己的夢想和想要的未來，這些不會因為任何人而發生改變。
即使是沈銘許。
她是一個活得極為清醒的姑娘，她會將沈銘許放進她的未來裡，可她的未來裡，卻不會只有沈銘許。
八月十五中秋節，是姜爾一和易岺久十八歲生日。
易淮夫婦給兩個孩子準備了一場盛大的成人禮，邀請了很多朋友來為兩個孩子慶祝。
姜爾一提前給沈銘許準備了邀請函，並囑咐他：“沈銘許，我的成人禮你可一定要來哦。”
沈銘許看著手裡的燙金帖子，溫和的眉眼含著笑，點了點頭：“我會準時到的。”
“小沈同學從不遲到，我是很放心的。”
姜爾一杏眸彎彎，窗外紅日半遮半掩。
沈銘許抿著唇淺淺笑。
教室裡夕陽下，姜爾一就這樣單手撐在課桌上，偏頭看如血殘陽透過縫隙落在沈銘許骨節分明的手指上。
左手虎口處那顆小紅痣嗜血妖冶。
她眨眨眼，突然開口：“沈銘許，你的手真好看，好適合拿手術刀哦。”
她看得認真，半晌未聽到回應，於是疑惑著抬眸。
卻驀然發現，身旁沉默的少年不知何時已耳尖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