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銘許啞然失笑:“這一次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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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完手續從醫院離開時,春節將近。
姜爾一因為工作的事情,提前一週離開南城,臨時去了一趟京市。
處理完南城的事情後,沈銘許瞞著姜爾一先回了一趟雲城。
他和付清疏一起去了付家。
帶著那個刻了付清疏名字的長命鎖。
付家別墅,書房裡。
付炎手裡還捏著早晨的報紙,抬眼看向沙發上坐著的兩人,雖坐在一處,但中間也隔了幾乎兩個人的空間。
“解除婚約的事,決定好了?”
沈銘許背脊挺直:“對不起付叔叔,其實當年在療養院您和我母親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就該說清楚的,但當時我也是剛知道這件事不太瞭解,後來就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也就沒有機會再說。”
“後來在國外遇上清疏,這才有機會同她說清楚。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夠好,是我對不起清疏,也辜負了您的希望和栽培。”
沈銘許說完,從沙發上站起身,雙手拿著那金色長命鎖遞到付炎面前,而後彎腰深深鞠了個躬:“對不起。”
兩家父母在多年前定下的婚約,如今父母都走了,他本該按照父母意願履行的,可他真的做不到。
終究是他做得不對。
付清疏坐在一旁輕輕皺了皺眉,淡聲開口:“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婚約,你我本就都不願,沒什麼對不對得起的。”
而後看向付炎:“爸爸,這是我們兩個的決定。”
付炎略有些滄桑的眼神落在那長命鎖上,似乎在回憶些什麼。好半晌才嘆了口氣,接過那刻了付清疏名字的信物:“坐吧,這不是你的錯。”
“清疏說得對,這個婚約對你們兩個孩子來說是不合理的。都是我們這些做父母的,總以為要加上了婚姻的羈絆,才能體現上一輩的感情有多深,卻忽視了你們的感受……”
“解除就解除了吧,這輩子能遇上一個喜歡的人不容易,我想要是逸哥和嫂子在天有靈,也會為你感到高興的。”
付炎想到青年時期意氣風發的沈逸和許晴,剛毅面容也浮現出一抹悲哀。
沈銘許離開前,他囑咐道:“既然回來了,也去看看你父母吧,他們應該也想你了。”
沈銘許腳步頓了頓,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付清疏起身送沈銘許出門,付炎站在二樓書房,從落地窗往外看。
昨夜落了場雪,院子裡白茫一片,滿是冬季的頹敗之景。一高一矮兩人從院中穿過,在大門處告別。
也不知說了什麼,沈銘許又彎腰朝著付清疏深深鞠了個躬,脖子上的紅色圍巾順著他的動作往下滑。他看著自己那一向清冷的女兒下意識伸手,卻又在半空停下,收回。
他嘆了口氣。
而樓下的付清疏,看著在自己面前彎腰的男人,雙手往後背,笑道:“沈銘許,是我不要你的,你在這兒一直跟我道個什麼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