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晚遇到便縈繞在心頭的恐懼，此時因他這番話被放大，情緒便有些繃不住了，眼淚一滴滴往下落。
“我知道你們秦家家大業大，你要是想要孩子，我搶不過你們。可是，我就算跟你們拼命我也不會讓你們把小山從我身邊搶走的。”說著說著，眼淚便決了堤，一顆顆往下掉，“小山是我的孩子，我的！我，我只有他了……”
小傢伙搞不清楚狀況，但看到媽媽哭了，自己一撇嘴，也默默跟著掉眼淚，卻還不忘伸手給媽媽擦眼淚：“媽媽不哭，小山不跟別人走。”
季茯苓將小山摟在懷裡，哭得更兇了。
小山乖乖待在媽媽懷裡，染了水霧的琥珀瞳孔一眨不眨地盯著秦艽，就像是一頭護母的小獸，蓄勢待發，隨時準備進攻他這個壞人。
秦艽無奈看著兩個淚人兒，將剛才被打斷的話說完：“我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想跟你搶孩子的撫養權，我做基因檢測只是為了說服我父母，好讓他們同意我們的婚事。”
“婚事？”季茯苓愣愣抬頭，臉上還掛著淚，“什麼婚事？”
秦艽從旁邊抽了紙，輕輕將她臉上的淚擦乾淨，聲音卻有些冷：“季茯苓，你都生了我的孩子，還想把我丟下嗎？”
丟下？
這話怎麼怪怪的，當初明明是他，是他將自己的愛意親手丟進泥地裡的！
想到這裡，季茯苓也冷靜了下來：“秦艽，你在這兒裝什麼可憐？”
“沒裝，”秦艽嘆口氣，聲音軟了下來：“肉肉，你說你只有他了，可你想想，我又何嘗不是呢？”
季茯苓皺眉。
他現在的父母是養父母，嚴格算起來，其實他比她更早失去所有親人。
秦艽繼續和她講道理：“你看，你離不開小山，我也不能沒有他，所以就只有我們結婚，共同撫養，這是最能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可你並不是非小山不可，你可以和別的女人結婚，你還可以有很多其他的孩子，”季茯苓看他，笑得有幾分嘲諷，“不是很多人排著隊願意給你生孩子嗎，秦少？”
“更何況我什麼身份，和秦少門不當戶不對，秦少提出這建議難道就沒想過秦家父母嗎？”
秦艽聽著她的話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很快便垂了眸：“我不能生了。”
“啊？”
秦艽解釋道：“前些年出了點意外，沒有了生育能力。他們如果知道了小山的存在，可能會比我更著急給秦家唯一的長孫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季茯苓葡萄似的眼珠在他臉上看了看，似乎在看他有沒有撒謊，見他一臉頹然，視線不由自主便落在了他下身。
黑色休閒褲寬大卻還是凸出了一點痕跡。
啊這……也不像是不行的樣子啊?
秦艽注意到她的視線，長腿瞬間交疊起來擋住，咬牙道：“季茯苓，我只是生不了，不是不行了！”
“哦哦。”季茯苓敷衍地哈哈兩聲，隨口就是一句，“那還真是方便。”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這一隨口到底說了些什麼，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掉，正準備說點什麼來補救一下的時候，秦艽那聲特有的輕笑已經落下。
他湊過來，將母子倆一齊抱進懷裡，像擁住了整個世界，他輕聲說：“所以，和我結婚吧，季小姐。”
將你的餘生賠給我，給我一個家吧。
季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