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唱首歌吧。”
“你別說話，蛇吐信子有聲音的，你仔細聽著。”曲歡歌一本正經制止他。腦袋轉來轉去，當真是在放哨。
一時兩人無言。
劉君並不怎麼害怕，兩隻眼睛看著黑洞洞的地板，並無何異樣。四下寂靜無聲，感官被放大。注意力便不由自主轉到了鼻尖聞到的香氣，貼近了聞，洗髮水下隱藏的少女香氣愈發濃郁，不禁有些心猿意馬，再聽，撲通撲通，環繞著的，分明是她體內心臟的跳動。她離他那麼近……
他不得不動一動身子，離她的頭髮稍遠一些。
曲歡歌察覺到他偏了些身子，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抱得太緊了？？
就算是閨蜜，他也是個男閨蜜……
冷靜下來，也不如剛才那麼害怕，就鬆了手。
“你往玻璃瓶裡丟了幾顆星？”她抱起邊上的枕頭，偏坐到一邊。
劉君暗鬆口氣，淡淡地回答：“兩顆。”
“才兩顆？這麼多年，你才發現了兩件喜歡的事？是什麼啊？”
“一顆，我發現我還蠻喜歡偷聽你們小姑娘說心事的。”
“惡趣味。“
“還有一顆，是上次來不及折的。”
“上一次……那麼多年以前。”曲歡歌嘟嘟囔囔，聲音弱了下去。
“不守信用。”語氣低得像是自言自語。見他沒回話，估計他早忘了自己承諾過什麼，就她那麼小心眼，每年都記著。
許久都沒人說話。她要是不說話，估計他真能沉默一晚上。明明那麼會說話，偏要當個悶葫蘆。
“你媽是不是也讓你上過什麼口才班，演講班？”
“你怎麼知道？”
“猜的。”曲歡歌翻個白眼。竟然連講話都訓練過。難怪那麼會講，卻不愛講。
算了，好女不跟惡男計較：“不如，你還是唱歌吧。”。
大學裡他也學著彈過吉他，學唱過幾首國外的鄉村歌曲。便一首接著一首，唱下去。
起初，調起的太高，起的太低，或者走了音，總能聽到她取笑的嘻嘻聲。
他一笑而過，毫不在意。
唱到她聽過的歌時，她輕哼曲調，應和他兩聲。
漸漸地，她腦袋歪到一側，只留下均勻的呼吸聲，手裡，還緊緊抱著枕頭。
在她身子軟綿綿倒下來時，劉君伸長了手臂，順勢將她軟軟的身子，接到自己懷裡，像哄小孩一般，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她，嘴裡仍是一首，一首，輕哼著曲調。
許是睡熟了，懷裡小人的嘴巴，微微張開，粉嫩粉嫩。
他一時看愣了神。
想起第一次見她時，她還是那麼小一個小不點。
片刻之後，他彎下腰……翕動的睫毛在她臉上輕輕蹭了蹭。
“囡囡，你沒事吧？”
燈光大亮，刺激得曲歡歌不得不艱難地睜開眼睛。
她從劉君懷裡軟軟地爬起來，瞠目結舌看著滿屋的人：老曲，劉叔叔，王叔叔，張叔叔……好多叔叔……
各個臉上的表情都精彩紛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