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好隨便佔用輔導員的時間呢……”張婷看一眼張揚身後，不就是小黃鶯麼……追得真緊，真是一點縫隙都沒有。
“是呀，輔導員的時間，現在都要給學姐留著呢，我們懂的。”曲歡歌衝他眨個眼睛。
“曲歡歌，你們也在。”黃瑛帶著她清脆的嗓子，人未到，聲先到。
曲歡歌看她近來是越來越漂亮。
之前看她還是一頭大波浪，這回已經變成一頭飄逸的直髮了。
髮質真好。烏黑烏黑的。還黑得發亮，簡直跟電影裡埃及豔后一樣！！
曲歡歌眼睛都看直了。
“輔導員，好福氣呀。”她忍不住讚歎一句。
“黃瑛姐，我們走了，就不佔用輔導員的寶貴時間了。”她開開心心衝她招個手，又跟張揚揮揮手，捧著書，跟張婷，沈燁兩人開溜。
當了輔導員，張揚的氣場就是不一樣……相處起來……真的跟學校老師沒什麼差別……
壓力山大……
一不小心，落下了一本書。
黃瑛拿起桌上的書，已經翻得很舊了。
“《西方美術史》，想不到，她竟然對藝術感興趣。”
張揚的拳頭已經緊緊捏起來。
直捏得手掌發青，他才鬆開拳頭，緩了緩。臉上的表情，如往常一般，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你今天怎麼那麼早來？”
“你不是說要來自習室，看看學生們的自習情況嗎？我剛好在附近，約你喝下午茶。如何，有時間嗎？”她笑得甜美又可人。
自從上回張揚在學校裡跟人打架，她親愛的母親把他關起門來，痛罵一頓之後，張揚的態度終於對她有了一些好轉，有時候竟然會主動親近起來。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她心裡都很開心。
“當然有時間。我請你。”他拿過她手裡的《西方美術史》，放進自己的包裡。
晚上，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裡。
燈光昏暗。
燈下的紙張，一頁，一頁，像機器般沒有感情地翻過。
每一頁，都被細緻地做上了筆記。
各種顏色的便籤條，大的，小的，密密麻麻。
呵……他自嘲。
讀其他書，從未見她如此認真過……
補高數，看法律……她都沒有那麼認真過……
他取下眼鏡，捏捏鼻樑，眼睛痠痛異常，眼角意外地有些溼潤。
曲歡歌，我到底要怎麼做才好……
自他搬離宿舍，他仍然時不時會早早地繞道到她常去的食堂吃早餐，想和她不經意間偶遇，打個日常的招呼。可他接連去了幾天都撲了空。
原來，她已經不在食堂吃早餐了……
他會找些藉口，時不時檢視曬被子那場地的監控，看看她多久會曬個被子，他是不是應該適時提醒一下……被子要常曬常洗，千萬不要偷懶。
卻看到一個不認識的男生，經常捧著她的被子，進進出出……
原來，沒有他，也有其他人急著獻殷勤……
他的無微不至多少顯得有些多餘和可笑……
他以為，她看不懂他留下的筆記，會不得不主動來請教他……
會親切又討好得叫他：學長……
然後他會更正她：要叫輔導員。
結果呢……
可笑，他以為，他的離開會讓她察覺到離開他的不適……
結果呢，沒有他，她的生活一切如常。
寸步難行，心痛如絞的那個人……只有他！！
明明一切都應該在他掌握中。
可這一切，卻又都在瞬間脫離了他的掌控……
張揚啊，張揚啊，你到底在做什麼……
咚咚咚。
有人敲門。
知道他住在這裡的人不多。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
開門。
果然是黃瑛。
她手裡捧著一瓶紅酒，順手遞給他。
“提前恭喜你，論文已經完全沒有問題。”她笑容如嫣。
他微笑如常地開瓶，醒酒……紅色的酒如絲般傾洩進高腳玻璃杯中。
碰杯聲
黃瑛清脆如鈴的笑聲
似乎……還有他自己的笑聲。
明明就在耳邊，卻彷彿隔得很遠。
她的臉靠近他，手，攬上他的脖頸。
他看她將自己的紅唇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