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學得太久了……能不能休息一會兒啊？”曲歡歌合上書，她自己的題都做得差不多了。這兩個小東西，竟然還樂此不疲。
主要是叫白冰的女孩兒起得頭。
她忽然開始卯著勁地學習，好像一塊海綿一樣，如飢似渴。
男孩子啥事情都喜歡跟她比，看她學習認真，他非要更認真。於是，卯著勁地看書，雖然也沒有看得很明白，但是態度，非常認真，戲做得非常足。
“你自己都做題，看書，為什麼不讓我做題？等我換了新學校，我要考個好成績，也讓你看看。”
如果曲歡歌能一點點好起來，那她為什麼不能？
她忽然有些明白，原來媽媽每天努力地工作，努力到每個禮拜只有很少的時間才能來看看她……並不是為了苟延殘喘地活下去，而是為了讓他們的生活一點一點地變好起來。
所以，她也可以努力，努力讓自己的生活一點一點變好起來。
“勞逸結合啊。上課的時候，不也是上幾門主課，來一門體育課嗎？學了三個小時了，要不要調劑一下？”她的眼睛快受不了了……
“勞逸結合好！”叫胖子的男孩，第一個贊同。
“你會上體育課嗎？”白冰看她白白瘦瘦也不像熱愛運動的樣子，忍不住吐槽。說不定把門口叫刀疤的保安叫進來，還能比她更好呢。
“體育課？為什麼要上體育課？”曲歡歌驚呼一聲，“玩泥巴不好嗎？你看，那麼多的泥巴。”她第一個跑出去，找了水桶，把泥巴和上水。
“你今天的衣服也很貴哦。”白冰提醒她。
額……完全忘記了。
“洗乾淨就好了啊。”
“這種衣服，禁不起這樣折騰的。你可以換上胖子的T恤，這樣會好一點。”她提醒他。
“胖子，你介意嗎？”
“你要幫我洗乾淨，我就不介意。”他還是有點嫌棄的……
“那等我換衣服。你們先把泥和起來。”她走之前關照。
“和好了，我們玩泥塑嗎？”他小時候學過泥塑，沒什麼大意思。
"想幹嘛幹嘛，你麼打過雪仗吧？換成泥巴一樣玩啊。”玩有什麼不會的，還要教嗎？
兩小隻歪著頭，不明白。
天哪這麼大了，泥巴沒玩過嗎？
果然，再落魄，成長環境還是不一樣。
她隨手撿起桶裡的泥巴，猝不及防地丟到胖子身上，“就像這樣。”然後撒腿就跑。
“好你個曲歡歌，你偷襲！！那就怪不了爺爺我了！”胖子才不管她有沒有換衣服呢，從桶裡撿一團泥巴就要反擊。
白冰心疼她的衣服，擋在她面前，泥巴團啪一下，丟到她衣服上。
“死胖子！！你等著！！”白冰看著白白嫩嫩，狠起來，也會跟人打架。她在學校打了四五個女生，才被強制退學的。這回哪裡肯罷手，拎起泥巴桶就追過去。
胖子渾身上下的橫肉都飛起來。
保安室裡呆坐的刀疤，竟然離開了崗亭，遠遠地站著，看著他們笑，笑起來，沒心沒肺，沒有那麼凶神惡煞，就連臉上的刀疤都好像化了冰的小河一樣。
老顧來的不是時候，剛進籬笆牆，就被扔了滿身的泥。
“嘿嘿，你們幹嘛！！別打架，別打架，曲歡歌呢，是不是管不了你們了！戒尺，拿戒尺！！”他被兩個孩子追著滿荒地地跑。
曲歡歌穿著胖子的黑T恤，忽然攔住他去路，惡狠狠地使個眼色，刀疤猝不及防從斜刺裡穿出來，啪一把泥巴，砸到他臉上。
老顧看著天，暈呼呼坐起來。
這是造反了？？
卻看一個美上天，一個狠上天，兩個皮上天的人，圍著他，笑成一團。
他們日日愁眉苦臉，許久許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老顧覺得，秋天過去，是不是就是春天來了？？
冰冷的冬天好像跟他們開個玩笑，躲了過去。
蕭瑟的荒地裡，明明是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