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婆子逼走了我的小曼，竟然對我的曼兒也下這樣的毒手！這樣的瘋婆子我要來幹嘛！離婚！我要跟她離婚！”太爺爺一把年紀，拄著柺杖叫囂。
“太爺爺，您原諒太奶奶，她腦神經萎縮，早就記不清事情了。精神也是時好時壞，要不是那曲歡歌自己闖進太奶奶的院子，太奶奶怎麼會突然發病！要怪，也怪她自己！”曲藝添一早就得了母親的令，來安慰家裡的老太爺。太奶奶是她的親奶奶，她怎麼可能讓他們離婚？？有太奶奶在，他們三房這一脈的勢力才能根深葉茂。
“這麼說，是曼兒自己的錯了？”老太爺虛弱地坐回太師椅上，一雙鷹眼露出難得的疲態。他把頭頂在柺杖上，似是在思考什麼。
“就是她的錯！太爺爺，她就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您要喜歡，認她做個幹曾孫女就算了，怎麼還能真把她當寶貝？”曲藝添繼續加油添醋。從小到大，都是她說什麼，太爺爺就聽什麼。只要她多吹兩句風，那叫什麼曲歡歌的，早晚被丟出門去！哪來的野雞，非要當鳳凰！
以為自己姓曲，就當真是曲家人了？！
“添添，你知道太爺爺最討厭什麼麼？”老太爺拄著柺杖的頭，摩挲來摸索去。
“太爺爺最討厭……”曲藝添眉尾一揚，太爺爺在點她……難道，他知道了？
“太爺爺不喜歡你們做小輩的…手太長。把人帶上來……”話音落下，他終於疲憊地將頭抬了起來。
一聲聲討饒聲中，曲藝添認出來了……這兩個女傭，不就是昨天她收買的人麼？
這麼多年，她一直在爺爺的屋堡裡進進出出，卻從未真正逾矩讓他們替她做過什麼……除了這一回……
“太爺爺……”眼見事情敗露，她嬌聲嬌氣地討饒：“添添是吃醋了，以前，你只對添添一個人好。可是她一來，太爺爺的眼裡就只有她，添添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她憑什麼，就憑她這張臉嗎？”
“添添，你千不該萬不該，把腦筋動到太爺爺這裡。”老太爺眉眼一動，拼了命求饒磕頭的女傭就被拖了出去。
“太爺爺，添添錯了。你原諒添添這一次好不好？”曲歡歌眉眼間沁出水汽，楚楚可憐。
“太爺爺這裡，你不用再來了。回去好好反省。”老太爺的心裡也不好受，畢竟是從小寵愛到大的曾孫女，獨一份的寵愛。可，規矩不能破。
饒了一次，以後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添添破了規矩，以後就會有其他人也來破規矩。
曲家能做到那麼大，全靠著心狠，踏著無數人的殘肢血肉硬闖出來的路。
曲藝添看此刻多說無用，跟著傭人退了出去，走前狠狠剜一眼曲靈均。
“太爺爺，我把人接回去養病。”總不能留在這兒，讓九十多歲的老人家擔心。
“不用了，讓她住這兒吧，我好每天看看她。我這把老骨頭，活一天少一天，哪天走都不知道。”
老太爺身邊的醫生是個中醫，調配了藥膏，遞給傭人，關照他們怎麼抹藥。
曲靈均看傭人擰開藥罐，裡頭黑糊糊一片……衣衫被撩開，後背上一條條血槓。
眾人眉頭擰起來。
“死老太婆。”老太爺罵一句，看不下去，轉身出了屋。
曲靈均看傭人幫她抹藥，聽她嘴裡偶爾哼哼兩句，竟然不再喊疼，倒是挺能忍。
這才呆了7天，就挨一頓揍，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等把中藥煎好，她卻怎麼都不肯張開口。
“給我吧。”
端過碗盞，他舀一勺藥汁，看她擰緊了眉頭，咬緊牙關。
放下碗盞，捏緊她鼻子，沒了空氣，慘白的臉皺成一團，終於不情不願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