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到我了。”
武安君揉了揉兩邊的肩膀,舒展全身筋骨。
雙眼不知道什麼時候亮起,金黃的雙瞳如同火炬一般耀眼。
武安君邁開步伐向爐火所在走去,隨著他一步步跨出,身上的肌肉一塊塊高高隆起。
衣服慢慢被撐開,伴隨著‘刺啦’一聲不堪重負,破裂開來,露出其內包裹的青銅色面板。
武安君一把抓住身上的衣服,用力一扯,上半身的衣物整個被扔在一邊。
此時再看去,武安君的塊頭明顯大了幾分,從身後看去,就好像是一頭人形黑熊。
等到身體變化穩定下來,武安君雙臂一震,破空聲響起,院中颳起一陣微風。
(言靈·青銅御座:釋放者在極短的時間裡強化自身,骨骼、面板和肌肉,肌肉的爆發力和耐久力都有極大的提升。可以把混血種強化到龍類的身軀強度。)
看著武安君一步一步走上與鑄劍爐奇高的平臺,白文仲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痛哭出聲。
感受著臉上撲面而來的熱浪,透過熊熊燃燒的烈火,武安君看到了自己的劍,在高溫下通體赤紅的血煞劍。
“孩子,莫哭莫哭,我一直都在。”
武安君仰天大笑,邁著輕快的步伐踏前一步,走進火海之中。
“不——”
在武安君走入火爐中的瞬間,君焰產生的火焰便順著他的腿攀附而上,眨眼間便將他覆蓋。
只不過武安君就好像感受不到火焰的灼燒一樣,一步步依舊堅定的邁向血煞劍的位置。
來到近前,武安君雙手定在劍柄位置,傲然而立,彷彿身處天地間我自無敵一般。
“以劍為軀,以骨填之,以血刻畫,以精入靈。今日鑄劍,以佑人族,贖吾罪孽。”
隨著武安君最後一個字落下,整個鑄劍爐中的火焰全部向血煞劍所在聚集,將一人一劍全部包裹。
院中的溫度再次上漲一大截,普通人根本受不了,也就君焰的使用者白文仲還能夠安然無恙。
在白文仲無助的目光下,武安君高大的身軀漸漸縮小,整個人包括骨頭都好像在君焰的灼燒下融化一般。
白文仲隱約之間可以看到一條能量帶連線著武安君的身體和血煞劍,兩者之間好像建立了某種聯絡。
或者說,血煞劍就好像一個活物一般,不斷吞噬著武安君的身體。
整整一個時辰,君焰才慢慢熄滅。
只是鑄劍爐中,哪裡還能找到一點武安君的屍體。
只有一把光禿禿的劍靜靜的矗立在爐中。
不等爐中溫度慢慢散去,白文仲踉蹌著步伐一步步走進鑄劍爐中。
還好此時鑄劍爐中的溫度已經散去大半,只有幾十度的樣子,對於他來說並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砰——
一腳踩空,白文仲沒有站穩直接跌倒在爐中,他的身下是木材充分燃燒後留下的灰燼,掀起一陣灰塵。
等到灰塵散去,白文仲就好像失心瘋一般,瘋狂的掃開爐中的灰燼,試圖從中找到一丁點武安君存在的痕跡。
可是他都快要將整個爐子翻過來,也沒有找到,就連一點點白色的,像是骨灰的東西都沒有。
躺在血煞劍旁,看著晴朗的天空,白文仲黑黢黢的臉上露出了傻笑,但是笑著笑著,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已經記不清今天這是他第幾次哭泣。
他只知道就在剛剛,他人生中最終的人走了,永遠的永遠的離開了他。
那個將他從路邊抱回家,撫養他長大,教他識字習武,給他一個家的爺爺走了。
“莫哭莫哭。”武安君的聲音好像還在耳邊迴響。
可是他想要不哭,但是卻控制不住眼淚啊。
“爺爺,我想你了。”白文仲輕聲呼喚出聲,眼淚流的更快了。
這一聲呼喚,他一直憋在心裡,這一憋就是十二年。
武安君不讓他叫爺爺,只讓他稱呼自己武安君或者將軍,出門在外也是以親兵的身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