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由趙教習與張大哥先來?”
林妙庭有點挑釁意味的對兩人說道。
兩人雖然也有心爭那二百兩銀子,但也想先探探林妙庭的虛實,萬一對方做的詩並不怎麼樣,自己還可以絞盡腦汁想一首蓋過去。
萬一事先就做了一首,想再改就難了。
“還是林兄弟先來,我們在旁邊湊個熱鬧就好。”
兩人一副謙虛的模樣,連連向林妙庭擺手。
那我就不客氣了,先將你們倆拍在沙灘上,翻不了身。
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林妙庭身上。
林妙庭也在想著,今天到底搬運哪一首詩才好呢?
這時,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
“爹,怎麼家裡人全都聚到這裡了,大門口都沒有一個人守著,我還以為家中出啥事了呢。”
林妙庭回頭一看,發現正是曹老爺子的兒子,那天逼著自己作對聯的武夫。
“志賢,你快來,我今天把肅州才子請到家裡來了,要開創肅州文壇新氣象。”
曹老爺子高興的招呼自己的兒子過來。
曹志賢帶著幾名身穿鎧甲計程車兵,呼啦呼啦的走過來,身上鎧甲“咔嚓咔嚓”作響。
他看了一眼身上破爛不堪的林妙庭,眼中露出厭惡之色。
“爹,上次妖物的事還沒弄清楚,怎麼又把這個人叫來了,我懷疑他跟那個妖物是一夥的。”
“住口,小兄弟是我今天請來的客人,你休得胡說。”
曹老爺子唬住了兒子後,又轉過臉對著林妙庭說道:“小兄弟,別跟他們武夫一般見識,一個個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哪懂咱們這些文雅之事?”
曹志賢被自己老子訓斥之後,轉身就要走。
“你給我站住。”曹老爺子見兒子要走,一聲喝令:“今天你哪也別想去,給我坐下來聽聽文人是怎麼作詩,給你這個老大粗薰陶薰陶。”
曹志賢無奈,只好“咔嚓咔嚓”的又轉回來,將腰上的佩刀解開,“啪”的一聲放在桌上,拿起一杯酒喝了起來。
曹老爺子見氣氛有點冷場,連忙打圓場:“讓小兄弟和林教習見笑了。咱們別管這個大老粗,繼續咱們的雅事。”
趙教習點頭笑了一下,坐下來繼續喝酒。
林妙庭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武夫,心中老大不爽,這人像是在專門針對自己。
今天不弄出點響動出來,還真鎮不住你這個武夫。
“曹老爺子,趙教習,張大哥,我的詩已經有了。”
“啊......”
三人驚訝的抬起頭看著林妙庭。
林妙庭瞥了坐在桌旁的曹志賢一眼,見他頭也不抬,顧自喝著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肅州既然是邊關大城,而且歷來尚武,肯定出過不少英雄。軍人以喋血沙場為至高榮譽,那今天我就作一首與軍人戰死沙場有關的詩。”
林妙庭的餘光,發現正喝酒的曹志賢舉著酒杯的手停了一下。
趙教習突然拍手叫道:“林兄弟這個題起得好,肅州地處北方邊境,沒有南邊的名山大川和風花雪月,只有數不盡的血淚與戰爭,所有人都認為出不了好的文章和詩歌,豈不知在文人的眼中,萬物萬事皆可入文章,皆可成詩句。肅州尚武之地,同樣可以有自己特色的文章和詩句。”
“經趙教習這麼一解說,老夫感覺今日可以開創一個全新的詩歌流派。”曹老爺子也頓時興奮起來:“小兄弟,你就來作這首開山之作吧。”
這時,曹家的家人都湊過來,圍滿了大廳,最初只是來瞧熱鬧,但聽林妙庭說要做有關邊境和沙場軍人的詩,頓時來了興趣。
還從來沒人把粗俗的軍人和血雨腥風的沙場用詩寫出來過。
所有人都向林妙庭投來期盼的目光,連曹志賢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林妙庭站起身,在大廳中踱著步,眾人的目光都隨著他的腳步移動著。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所有人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幅壯闊蒼涼的邊塞風景。
在青海湖上空,烏雲籠罩,連綿的雪山透過烏雲隱約可見。在寂寥空曠的邊境大地上,一座孤城矗立在其中。站在城頭之上的守衛將士,可以遙遙望見依稀可見的最近關卡。
這樣的景象對於常年生活在邊境之城肅州的人來說太熟悉了,還是第一次用詩歌的語言描述出來,這就是我們肅州邊境的風貌,太貼切太生動了。
大廳中,縱使不識字的人,也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幅清晰的畫面。
曹志賢居然抬起了頭,將目光投向了林妙庭。
整個大廳靜得只聽見林妙庭走路的聲音。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林妙庭大聲喊出了最後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