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卻被握住,是方才皺著眉頭問這東西能不能吃的古厝,眉頭仍然皺著,卻偏了頭問陳老,“能用?”
好像並非嫌棄,只是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補血一般。
陳老頷首,“能。是民間常用的食補之法,只是……姑娘興許不愛吃,她嘴比較挑。”
“能用就給她用上,不吃就給她灌下去。”古厝兩條眉毛都擰著,“她把自己折騰成這般模樣,哪還有什麼說不的權利?錢嬤嬤……拜託你,這幾日每日都做一些過來。”
年輕的主子似乎確實很挑食,之前打掃院子的時候遠遠見過,吃得少又精細,的確不是會吃豬肝的樣子。
只是古公子既是吩咐了,錢嬤嬤自然是應地開心又熱情,頻頻點頭道好,擱下了食盒,才攏了蓑衣步入雨幕。跨出門檻之際,下意識回頭瞥了一眼,見古公子抱著食盒走進去了。
錢嬤嬤總是叫他古公子,即便府上下人都連名帶姓叫他古厝,可瞧著這位氣度,又不像是下人,於是她便多了幾分恭敬。
遠遠看著,是個有些冷漠的人。
可方才舉止,明顯是顧全了自己這點本就不剩多少的臉面。
和姑娘一樣,是個暖心的人呢。
錢嬤嬤低著頭在大雨裡走著,雨水打在臉上,也不覺得冷,心裡暗暗認定,好好地在這姬家幹下去吧。姑娘是個好人,這裡的人都是好人。
……
李裕齊回了東宮,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的。
那時候在姬家無意間瞥到的身影帶來的熟悉感讓人有些坐立不安。姬無鹽這人,平時看起來有些不起眼,但細細推敲起來,卻又覺得哪裡都可疑。以至於即便今日初步驗過了傷,李裕齊還是沒有放下心來。
連帶著那個有些熟悉感的身影也一直在耳邊,鬧得人心慌,總覺得這個人並不是特別熟悉,卻又時常見過……就像是……
思及此,倏地睜開了眼,喚道,“來人。”
……
今日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天。
午膳過去沒多久的時候,錢嬤嬤的屋子門口,迎來了一個陌生男人。那男人穿著寬大的蓑衣,戴著斗笠,只露出一張被雨水打溼的國字臉,看起來有些不苟言笑。他敲了許久的門,也沒人應門,倒是吵到了隔壁鄰居。
對面探了個腦袋出來,“嘿……小夥子,你找誰呀?這家沒人。”
“人呢?”國字臉轉身看來,一張臉很嚴肅,像審問犯人。
隔壁老太瞬間就不樂意了,陰陽怪氣地,“俺哪曉得喲!又不是俺家裡人咯……還能天天看著她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