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身前的姑娘,一身黑衣,身形嬌小玲瓏,甚至有些瘦削,只背影料峭挺拔,和“弱小”二字完全搭不上邊的姑娘。
“那您便由著她這樣進去了?”席玉還是有些不明白,起初他以為姑娘至少應該會將塔樓裡清一清,一些不該被人看見的總要清理遮掩一下不是?誰知姑娘竟然就這麼坦坦蕩蕩地擱在那裡,絲毫不擔心的樣子。席玉就不懂了,“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姬無鹽抱著胳膊,回頭間眉梢微抬,夜色都掩不住的神采飛揚,“就算她看到了又怎麼樣呢,我就算雙手捧到她面前,她……也看不懂啊。”
塔樓之內只有月色打進來的光,樹影祟祟,那光影便也搖搖晃晃的,白雪在一樓轉了一圈,見著兩個櫃子上三三兩兩的書,便心下訕笑果然什麼藏書閣,就是裝裝樣子罷了。上了二樓卻是微微一怔,明顯多了許多書,越發地像模像樣了,中間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攤著兩三本醫書,邊上筆墨紙硯一應齊全,茶壺裡茶水溫涼。
顯然不久之前這裡應該還是有人的,莫非是沈洛歆?
那這會兒沈洛歆又是去了何處?
她壓著聲音低低喚了聲,“沈、沈姑娘?”
沒有人回應,四下空空落落悄無聲息,光影祟祟中,仿若有什麼東西隱沒在暗處盯著自己。白雪縮了縮脖子,又低低地叫了聲,“沈姑娘,奴婢、奴婢來帶您出去……”
還是沒有人回答她,看起來沈洛歆的確不在這裡。
莫不是在樓上?
四下無聲,白雪愈發緊張地頻頻吞嚥口水,她只覺得心下如擂鼓一下下地敲著,走到樓梯口往上探了探腦袋,從外面看的時候,發現這座塔樓並不高,也就五層,如今自己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卻只覺得上面黑漆漆的一望無際。
未知的恐懼才最折磨人。
她扶著扶手一步步往上走,年久失修的木板吱呀作響間,白雪的額頭上已經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黏膩酥麻的感覺仿若有好幾只螞蟻爬過她的額頭,又像是昏暗處掛著的蜘蛛網粘上了額頭般。
她倏地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