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過謙了,我與父親看得分明,”粱方亭見紀麟自始至終都如此謙遜,不免心生好感:“他們都是普通百姓無疑,而且是衝著香梨汁而來。”
他與梁行知看得真切,這些百姓究竟是自發而來,還是收了錢故意前來,他們一眼就能看穿。
“讓二位見笑了。”紀麟仍是謙恭有禮。
梁行知也不禁微微點頭:“你這法子的確好,實在令人佩服。”
“梁老爺謬讚,在下也不過是想為摯友做點事,這不過是順其自然罷了。”紀麟道。
“你能有這份心已是極好。”梁行知又道。
紀麟笑笑沒再多言,不然未免顯得過於刻意。
粱方亭又道:“之前香梨從來都不是平民可以隨意享用,一來是價錢貴,而來也實在難以吃到新鮮的。”
紀麟附和地點頭。
“如此一來,人人都能喝到香梨汁。長久算下來,定然是一筆不小的進賬。”粱方亭道。
見他說到點子上,紀麟心裡一喜,但面上依舊淡定:“梁兄所言甚是。在下的確是如此考量,只可惜……”
紀麟面露愁容,欲語還休。
梁家父子不禁好奇。
“唐公子有話不妨直說。”粱方亭好奇地關切道。
紀麟這才道:“實不相瞞,我原本屬意與摯友留在此地,香梨汁於只有的病有益,但思前想後,仍是有諸多不便。”
言外之意,梁家父子也都心領神會。
“可是有難言之隱?”粱方亭又道。
紀麟見時機差不多,這才道:“我與摯友還有要事在身,實在無法在敦煌逗留太久。”
粱方亭與梁行知對視一眼,沉默片刻。
“若是唐公子不介意,可否細細道來?”粱方亭自知失禮:“在下沒有旁的意思,只是想略盡綿薄之力。”
紀麟心中暗喜,面上卻是淡淡一笑:“多謝梁兄好意。此事說來話長,我們此行要往西域而去,去尋我的一位恩人。”
粱方亭很是驚訝,許是紀麟話中奇怪之處太多,導致他一時竟不知該從何問起。
“梁兄儘管問便是,在下定當知無不言。”紀麟看出粱方亭的心思。
粱方亭略有些不好意思:“那請恕在下得罪。西域之行定然艱險無比,你們一行不過寥寥幾人,實在……”
他後面的話沒說完,但幾人都心知肚明。若是真踏入西域之地,怕是連性命都要不保。
紀麟神情依舊平靜,並未有太多變化:“多謝梁兄關心。”
看紀麟的神色,粱方亭就心中有數。是他多嘴了,既然紀麟已經決定,也就是做好了準備。
“那位恩人對我而言十分重要,我必須要去。”紀麟興許之前說了許多謊話,但這一次她想說句真話。
粱方亭真切感受到紀麟話語中的堅定,也知多勸無意。
梁行知眸色晦暗不明,良久才道:“你若是走了,香梨汁的生意怎麼辦?”
紀麟知道梁行知是明知故問,索性一五一十坦白道來。她再聰明也不是梁行知這老狐狸的對手,還不如和盤托出,興許還能賺一絲半點好感。
“說出來怕是讓梁老爺笑話,其實在下有意將香梨汁生意轉手出去,”紀麟說著微微一頓,誠懇地與梁行知對視:“梁老爺意下如何?”
梁行知父子早已預料到紀麟的心思,只是當她如此簡單地宣之於口,二人反而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