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痴一聽,頓時眼睛都紅了,堂堂七尺男兒此刻顯得卑微又可笑。
“英娘,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們十多年的情誼,我在你心裡就比不上他對你的恩情嗎?”
“當初是我的錯,戰亂失散後我也找了你很久,我以為你死了所以才接受父親的安排娶了妻的,其實我愛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你。”
“我來京城無意間在怡春樓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把你贖身帶回來了,但是我沒有銀兩,為了你我拋妻棄子留在京城,出家為僧就是為了離你近一點,為什麼你就不能接受我呢?”
床底下還在偷聽的溫簡頓時瞪大了眼睛,連身後的謝銘珏壓了上來都沒有發覺,謝銘珏的髮絲無意間掃到她的臉,還被她嫌棄地拿開了。
“噓,別鬧,有大瓜。”
謝銘珏無奈,雖然聽不懂溫簡在說什麼,但是他也能猜到溫簡現在肯定眼睛亮得驚人。
確實,這現場聽人八卦可比在話本子上看的,過癮多了。
謝銘珏看著房門的位置,猜想左聞舒看到他們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出來,肯定著急不已,或許已經按照他給出了備用方案去找人了。
他們只需要再等一會兒就好,該偷聽到的資訊他已經沒有遺漏地記了下來。
溫簡自然不知道身旁的謝銘珏如此淡定的原因,她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床底外。
要不是謝銘珏十分有先見之明地攔住了她的腰,估計膽大包天的溫簡都要爬到床邊去偷聽了。
謝銘珏頓時無奈又好笑,這人怎麼就這麼喜歡聽這些,就連她屋子裡偷偷藏起來的話本子都翻皺頁了。
屋子裡還在爭執的英娘和戒痴自然不知道這裡還有兩個小賊在偷聽。
戒痴眼前只有英娘,一心只想讓英娘回心轉意。
“英娘,不要再讓自己陷入絕境了,你做得已經夠多了,我先送你離開京城,然後我再去跟你匯合,我們忘了曾經的不愉快,重新開始好不好。”
英娘這一次卻是沒有在戒痴的甜言蜜語之中迷失理智,她將衣服一件件穿好,光著玉足走到桌子前坐下,穿回繡花鞋,這才抬起頭來,嗤笑道:
“這些話,我在怡春樓不止一個男人對我這麼說過,男人的話永遠都不可信,男人的心比狗還賤,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任何人。”
戒痴看著英娘決然離去的背影,眼中的紅血絲顯得格外猙獰,他知道今日一別,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他此刻只想用盡一切辦法留下她。
“英娘,我不會讓你走的。”
戒痴上前就要一個手刀把人打暈,卻不想英娘利索地轉身擋下了他的偷襲,嫵媚上挑的眉眼不再有之前的柔情蜜意,只有深深的寒意,眸中滿是嘲諷之意。
“看啊,這就是你說愛我的樣子嗎?罔顧我的意願,自私地替我決定一切?”
戒痴頓時臉色一白,正要解釋,忽然屋子外傳來了幾道密集的腳步聲。
戒痴和英娘頓時神色一變,對視了一眼,隨後紛紛退開。
英娘頭都沒有回地從窗戶跳了出去,而戒痴也是用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平靜下來,撿起之前丟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套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