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十足的委屈一下子被省長溫暖的握手給融化成滿頭大汗。
他覺得很神奇，為什麼領導都是身上香香，手裡滑滑的呢。而自己過於粗糙的質感和慌亂髒兮兮的模樣實在是不上道。
但省長並不在意，甚至看著他笑得很開心，似乎是在肯定他所做的一切。
“領導並不好當啊！”省長感慨地說道，隨即入座到鄰近的位置裡。忽然所有人彈也似的離開了位置，再根據領導的位置重新排兵佈陣。
湯姆只是單純站著，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跑開。
領導發話了：“來，到我身邊來坐。”
“是！”湯姆謙卑地弓著腰，谷六則如影隨形地跟在後方移動。
隨即左側的人又站了起來，像是機器人一樣往左邊同步移動一個位置，整齊劃一得有些詭異。難道說省會的領導還需要參加體能訓練，以便達到優質的紀律和效率的保證？實在是高階，荒原市著實是差得遠遠地了。
“今天的安排，希望你不會介意。”省長嚴島桑才說個開頭，周圍的人都開始發笑附和起來，“想著年輕人的路數，給你個下馬威，哦不，熱烈地歡迎，哈哈哈哈哈！還喜歡嗎？”
湯姆微微跟著笑了一下，但是心裡的苦楚卻在嘴角抽動。
“哇啊哇！”殭屍忽然從桌底下鑽出來，嚇得湯姆捂著心大喘氣，聲音都沒發出來。
“哈哈哈哈哈。”嚴島桑笑得前仰後合，似乎這個玩笑沒有結束的時候，“逗你真的很有意思，比起那些正襟危坐的古板人，我更喜歡你啊！”
“謝謝領導肯定！”
“嗯？這麼生疏，叫我桑哥！”桑哥江湖氣派的排肩不單單是示好的意涵，更有很多威嚴在裡頭。
“謝謝桑哥抬舉，我只是膽子小剛當市長沒多久，沒有經驗，還請桑……桑哥多多指教才是！”湯姆弓起肩來甘願做一個小弟，這讓桑哥十分欣慰。
“說什麼！才當市長就搞出了這麼大的名堂！想必是看那些人不爽很久了吧？”
“城市裡總有些疙瘩，我也是盡力而為。”湯姆假裝謙遜地回答，其實他什麼也不知道。
“說得好！來！舉一個！”桑哥舉起高腳杯，裡頭的香檳溢了出來，啪地掉在地上，眼尖的湯姆舉起自己的衣袖擋在省長面前。
“哇，小夥子很有能耐嘛！”
“桑哥來！”
“好哈哈哈哈哈。”
湯姆一飲而盡，不顧形象地用袖口擦掉嘴上的泡沫。
“哈哈哈哈哈，湯姆你非常地滑稽。”
“怎麼了？”湯姆覺得莫名其妙，愣在那裡轉頭看著桑哥。
“來，給他個鏡頭投在大螢幕上！”
鏡頭一轉，杵在他的臉上。
紅色顏料不均勻地分佈在臉上，像是得了重傷一樣，頭髮因為流汗溼透了，毫無造型的左右交錯的沖天著，衣服破爛贓物不計其數，因為他擦臉，原來的膚色露了出來，卻像是個口罩一般罩在嘴邊。
湯姆剛才狗腿子的說法和假裝優雅的談吐在這樣的外表下顯得格格不入，十分滑稽，難怪所有人都看著他笑。不是因為敬愛他認可他。十足的羞辱讓他憤怒不已，但是不必詢問周圍的全都是大佬金主和政界領導。他敢怒不敢言，只是轉頭瞪了谷六一眼。
“對不起省長，讓你看到這樣的我。”湯姆只能發瘋，抓著頭擋著鏡頭低下來癱坐在地上。
“好好好，沒事。這都是我叫他們安排的，沒事。”省長伸手請他起來，就像是參加宮廷舞會的邀請。湯姆單純地以為著，不過其實是和省長聯手的象徵性的預設，但是他什麼也不懂，卻也是傻人有傻福，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簽約完成。
隨即樂曲開始造，外頭開始進來了不少捧著餐餚的服務員。
忽然湯姆才意識到現在是後半夜，但似乎大家都神采奕奕的，毫不在意等下兩個小時後的頒獎典禮上的精神狀態。
看著大家大快朵頤的模樣，湯姆內心裡感嘆著省會的工作不好乾。要是每次都有這麼臨時的動議，那晚上還要不要睡了？
直到上了碗海參湯，湯姆才感到了飢餓，桑哥看到了他的反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害得好不容易夾起來的海參又撲通回到了瓦罐裡。
“湯姆，不錯，我知道你眼界很好，但是什麼都得吃，這才能營養均衡啊。”桑哥居然在用手掰蝦，反正這身衣服髒都髒了。居然沒有人叫他去擦擦再吃飯。
對面桌坐了一群又氣又恨的下屬，那種差了臨門一腳卻只是混了個臉熟的荒蕪感，卻也是讓人無奈。
“一個跳樑小醜。”
“肯定是被帶進去關，好巧不巧讓他逃了出來吧。”
“就是，看到省長就走不動道了。”
“我看啊，他肯定內心慪氣著，但是官大壓死人啊。”
“啊，好可憐啊。”
“你還是可憐可憐自己吧，混出個名堂了沒，什麼都沒有人家有獎你有嗎？真的是，有那個時間不如可憐自己的人生吧。”
“你怎麼說話的。”一側沉穩的兩鬢斑白的男人說，一看就是幾個人的長輩，碎嘴終於停下了。
“對不起老爹。”
“我看啊，省長那是殺雞焉用牛刀，正在找打下手的吧？”老爹看著湯姆在省長起身跟別人社交的時候，拿著擦手的毛巾狠命搓臉的那不聰明的模樣，多少有點自我否定剛才說出的話。
“是嗎？”他人的質疑是老爹最在意的。
“畢竟他搞定了歡樂宮，那個前任總統被監禁的地方。”
“誒你說，那篇文章是真的嗎？”
“我覺得是。”
“所以我不敢去。”
“哪有那麼多奇怪的地方，雖然我沒有去過。”老爹想要加入話題，這樣顯得自己可以年輕一些。
“老爹，說實話，你當年為什麼沒有去那裡做工程？”
“可別提了。當年的確如果去了那裡就是香餑餑，你看看全部都是新建的，該有多少油水可以撈？”
“那你不去是因為這個傳說嗎？”
“你傻啊，建設是之前的，老爹要是去了，那時候還沒有那棟樓呢。”
“哦，是嗎？”
“那都是四年前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