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稚嫩的潛伏
神農堂與流沙的來往還是要追究到昌平君身上。
正是在當時還是秦國右丞相的昌平君牽引下，作為盟友的衛莊與朱家展開了交易。
一個是殺手組織，需要情報。另一個是江湖大派，弟子廣佈。
雙方是各取所需。
在上次新鄭叛亂中，流沙便得到了神農堂弟子的幫助，才能迅速的掌握局勢、串聯各方。
朱家在江湖上頗具俠義之名，在神農堂中也廣受弟子尊重，但要是就是以為他只是個個子矮矮的忠厚老者，那就太天真了。
沒有足夠的手段、果決的興性，朱家既不能繼任神農堂主，更無法率領神農堂、四嶽堂與田氏相抗多年不落下風。
三心二意、千人千面的變臉大師，哪怕沒有昌平君介紹，江湖正派中名聲素來差勁的流沙殺手組織只要有需求，神農堂還是會與之展開合作。
“流沙主人親自來到大澤山，真是稀客。”
朱家面具切換笑容，親自以內力隔空為貴客倒著茶水。這份深厚的內功展示，衛莊儘管不覺為奇，卻也對神農堂的重視稍微加深了些。
流沙的朋友，必須是強者！
神農堂從體量上在以往倒是足夠了，可若是隻有體量，那衛莊態度就會是另一番表現了。
“自新鄭之事後，流沙與神農堂也有過別的幾項合作，不知今日，流沙主人又有什麼需求呢～”
“神農堂除了提供情報外，還有其他幫助能供給流沙麼。”衛莊冷冷說道，對於朱家倒下的茶水，他甚至沒有多看一眼的慾望。
“嘿嘿，流沙的特殊，流沙主人顯然比我這個老朽要更清楚。”朱家戲笑一聲，與大名鼎鼎鬼谷傳人對話完全沒有表現不自然：“不知是什麼樣的訊息，會需要到神農堂總部來尋找？”
“昌平君，還有墨家。”衛莊寒冽的眼角拉的很細，一動不動盯著朱家那變化為驚歎的面具。
“原來是關於這個～”朱家語氣下低了幾分：“流沙不應該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嗎？”
“楚國的局勢，你比我清楚，對於昌平君的計劃，我要知道他準備的後手。”
衛莊語氣強硬。
他去年帶著下屬去了一趟壽春，本決定繼續蟄伏積蓄力量的打算因為察覺到墨家與神農堂的新行動而有了改變。
流沙可以不要太多朋友，卻不能對時局一無所知。
“這樣情報的價值，可是非常昂貴的。”朱家捋須語氣驚奇，並特意在‘昂貴’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衛莊不說話，只是盯著朱家，朱家停頓下來喝了一口茶水後，才慢悠悠又主動道：“當然，以流沙的實力，想必是能夠支付這筆不菲的價格。”
就如同他剛剛所說，流沙是計劃的一部分，有些資訊，確實是能夠提供出去的。
只不過對於衛莊這位鬼谷弟子，雖然聽說過的傳聞很多，但實際見面不多。由於還不是十分了解，因此朱家有意試探他的個性。得出一個大概的印象後，馬上將該提供的訊息提供給了他。
畢竟將來會繼續合作，現在瞭解彼此，對雙方都有好處。
得到結果後，衛莊不拖泥帶水的直接起身準備離開，然而在行至門口時，卻又停下了腳步：“農家的勢力範圍一向不包括秦國，現在秦國主動將農家的大片勢力範圍納入統治下，未來大澤山也將如此，朱堂主會如何面對這樣的趨勢呢。”
“農家會有農家的生存法則，流沙主人放心。”朱家聽到這個問題，呵呵一笑：“神農堂的情報網路不會因為戰爭而被破壞的一乾二淨，流沙以後所需要的情報，神農堂依然可以盡力提供。”
“哦~這麼說朱堂主在秦國內部也可以展開調查了。”衛莊語氣不變：“那麼，再幫我查一個人。”
“目標是誰？需要他的什麼情報？”
“蓋聶，我需要他的一切情報，任何都可以！價格上，每一條都將是最高價。”
原來是這個人。
朱家沒有多問，直接答應了衛莊，他當然知道蓋聶是鬼谷的另一名弟子。
也知道按照鬼谷傳統，這兩人之中需要角逐出一個勝者。
這與鬼谷家務事，與農家無關。但神農堂做生意，只按照做生意的標準法則去行事即可，賺錢的機會何必放過呢，又沒說查不到會有什麼代價。
秦國，蓋聶如今還是秦王嬴政身邊的劍術老師兼侍衛，正在跟隨著秦王一起前往楚國的車隊上。
相較於以前需要的貼身保護，現在蓋聶明面上出現在嬴政身邊的次數已經很少了。
權勢愈發威重的秦王需要是一個孤家寡人，身邊不能多出任何其他角色去共同接受朝拜。
除了遇到有可能的刺客需要出手外，其他時候蓋聶都不需要出面。
近些年羅網愈發趁手，再加上影密衛成立後，哪怕是護衛一職裡，這位鬼谷弟子也慢慢開始可有可無起來。
蓋聶對自己的重要性降低境遇十分清楚，不過在他看來，這反而是一件好事。
一個執行正常的國家或組織，本就不該因為缺少了某一個人物就停止運轉。任何人或物容錯率越高，往往就代表就越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