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望著夷山的大火，赤練上前一步來到衛莊身側，這場戰爭在流沙的本意中是可以納入計劃的契機，結果大澤山齊國一立、兩縣義軍馬上宣佈投靠，這讓這起叛亂的幕後主使者身份不言而喻。
首先起義的鏡公與首倡反秦的農家俠魁是一個人：陸緯。
而後的兩縣軍與秦軍的對峙也沒有留下給流沙插手的機會便擊破任囂並獲得進入蜀地的良機，二十萬南方軍團的戰敗讓秦國的滅亡更進一步。
如今秦失其鹿，但追逐者只有陸緯一人，其他的六國餘黨和各地豪強權貴不是不想自立一軍，而是天下大勢下一時間近乎哪裡都是農家弟子，自立無法獲得任何好處之餘還可能被事後清算。
昔日秦齊東西二帝也不過才過去七十年，但那時的其他勢力並不是完全無力反抗，而現在能夠爭奪天下的依然是這兩個國家。
流沙自己的力量不足，涇渭分明的天下局勢也不給任何人混水摸魚的機會，如果不想錯過這場大變局，那麼他們最好是找一方投靠過去。
無論怎麼想，如果要做出這個選擇的話流沙似乎只能認錯重回農家：秦國已經人人喊打，暴秦之名哪怕再過百年乃至千年都不會被遺忘，加上兩縣軍入蜀後奪取漢中便能尋求從南邊攻入關中的機會.
如果是幾年前，即便有這樣的機會成功機率也是極低，蜀道之難世人皆知，但秦國現如今自身兵力不足又面臨東方的齊國主力威脅，沒有足夠的力量再專門防守蜀地的北伐。
兩面夾擊，如果那位齊王殿下再分出一路軍進攻武關，那便是三路壓力，長城軍團一定救援不及。
龐大帝國的崩塌在任何有識之士眼中都是定局，儘管表面上看起來只有短短的數個月，實則隱患從它統一之初便開始了，甚至還能追溯到它滅韓之初.
赤練對韓國的記憶沒有忘卻，她更是還記得衛莊曾經的那個許諾：‘還一個更好的韓國給自己。’
但現在，她不願意在一件不可能之事上繼續守望。
“秦國並不是每個人都支援，也不是每個人都反對，那麼相對應的，新齊國也是這樣。”
白鳳堅持追逐流沙的原因他自己也說不清：姑且算是他的老師的墨鴉在臨死前曾給白鳳指向了‘破損’的天空方向，那一天他沒有救回墨鴉，也沒有救回死在自己懷裡的女人。
現在，他還是沒有能力救下注定走向覆滅的流沙，但白鳳沒有放棄，極為難得的出謀劃策道：“那些地方權貴之所以不敢自立，是因為他們單獨的實力太弱小，如果有人能將零散的權貴們整合起來”
“沒用的。”衛莊淡淡道：“那些統治一方的懦夫們從來不能決定勝利，他們只是可以選擇勝利。”
“秦國來了他們就投降秦國，齊國來了便投降齊國，看似他們總不會輸，能一直將家族生存下去，但如果當權者願意，即便是一名普通夫長，都能借助國家的力量讓他們覆滅。”
“充其量只是一群可憐的投機者罷了，誰贏他們就會幫誰。”
赤練聽此目光微微黯淡，衛莊既然用‘可憐的投機者’來形容他們，就一定不會做出與那些人一樣的選擇，也就是說，他不會放下驕傲去投靠陸緯：“那我們選擇秦國？流沙與羅網的合作很少有和睦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