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運的糾纏

小說:西門淨 作者:泛舟蓮湖

已經是深秋了,微風吹來,落葉凋零,夜晚的寒風微微讓人感覺清冷,引得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咳。。。”,隨著聲音望去,一個清瘦的少年正躺在床上,咳嗽的時候手捂著胸口,估計很難受吧。那位清瘦的少年便是我們的主角西門淨了。今年已經14歲,父母只有他一個孩子。祖上三代都是農民,他從小身體就十分虛弱,無法像其他孩子一樣奔跑嬉戲。因為一用力奔跑,他就會咳嗽不止,甚至喘不過氣,暈倒在地。父母為了他的健康,不惜傾盡所有,卻始終沒能找到治癒之法。家裡已經一貧如洗,再也沒有錢為西門淨治病了,只能硬扛。已經不知道扛了多少天,每次咳嗽都捂著胸口,痛啊!這樣的命運,任是誰都不想要的。西門淨也是如此。每每痛苦的時候,他總是幻想著,有一天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雖然每次幻想改變命運的方式不太一樣,有時候是遇到神仙,有時候撿到寶貝,有時候是拜了師門,有時候是發現寶藏。但是,不管怎樣,西門淨始終要改變的都是命運。他極力的抗拒著現有的一切。然而,過了14年,他想要改變的一切,卻始終無力改變。西門淨已經逐漸接受這一切,他以為自己也會按照爺爺奶奶,父母那樣結婚生子,為了生活奔波一輩子,然後再垂垂老矣,白髮蒼蒼後被子孫後代深埋土壤之中。身體瓦解,化成一堆肥料。

這一天,西門淨又像往常一樣傷風感冒了,母親叮囑道:“小淨,你在家休息吧,田裡的活父親幫您去幹了”。“咳咳。。。”,西門淨咳嗽了幾聲,捂著胸膛,劇烈的胸痛經過胸腔,再透過血脈傳到腦子裡,不僅胸痛,而且頭疼了!西門淨對母親說道:“知道。。。咳咳。。。了”。母親擔憂的皺了皺眉頭“這孩子什麼時候能像別人那樣健健康康的”。西門淨回答完母親就睡了。睡夢中,忽然聽見有兩個老翁在談話。聲音清晰,就是看不到人!

“是他”“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面是這樣的場景!”“我們檢視一下他的命數吧”“我看看”“他這一生將會貧窮一輩子,被疾病糾纏一世,15歲父母雙亡,孤苦無依!”“啊!怎麼會這樣!”。老者接著說道:“如果去修仙,那將是命運不凡了!”。另外一名老者說道:“那就把他帶回去修仙不就完了嗎?”。老者又說道:“我們不可強緣,更不要隨便改變誰的命數,一切自有姻緣”。另外一名老者只有說道:“如果到時候真的應驗,我們再來吧!”。“那好吧”說完之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西門淨想看看那人是誰,掙扎著醒來,卻什麼也沒看到。此時母親已經從院子摘菜回來了,看到西門淨醒來,擔憂的說:“好點沒?”。為了不讓母親擔心,西門淨強笑著說:“好一點了”。母親聽後才舒展了眉眼。西門淨就是這樣一個懂事的孩子,不讓父母擔心,所以有什麼事情都是報喜不報憂!

醒來後的西門淨,不一會便把睡著時那兩人的談話,忘得一乾二淨,繼續著他原有的生活。每天晨起暮睡,隔幾日又被病痛折磨。轉眼間就快到15歲了,家裡也沒有什麼可以給他慶生的。母親從雞窩裡撿起幾個雞蛋,開心的對母雞說:“我家徒四壁,過幾天就是兒子生辰,這幾個雞蛋我就拿去給小淨慶生了!”。母雞咯咯咯的回答,好像在說:“小淨生辰快樂!”。終於等到西門淨起床了,母親笑著將幾個雞蛋交到他手上對他說:“生辰快樂!”。西門淨一看,手裡的雞蛋個個鮮活,都被母親用紅紙染成了紅色,握在手中還是溫暖的。這股溫暖順著手上的面板一直傳到西門淨的心裡。他抱歉的說:“母親,都怪我,要不是我生病,家裡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母親還是開心的說:“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好好活著。人活著才能做其他的事情,要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錢乃身外之物,不用太掛心”。西門淨聽了母親這番話,心裡也踏實了許多。拿了一個雞蛋交到母親手上開心的說:“這個給你吃”,然後走到父親跟前笑著說道:“父親,今天是我的生辰,這是母親煮的雞蛋,給你一個”。父親接過雞蛋,抱歉的對西門淨說:“孩子,我們也沒什麼東西給你慶生,你不會介意吧?”。西門淨不好意思的說道:“都是我生病害的,有什麼好介意呢”。父親聽後微微笑著對他說:“病會好起來的,過了15歲就是少年了,少年一般很少生病的”。西門淨一聽,開心的說:“真的嗎?那太好了”。

可是第二天,村裡就爆發了瘟疫。大多數人陸陸續續開始不停的咳嗽。嘴唇發乾,面容憔悴,甚至和西門淨一樣胸口疼痛。不過西門淨不發燒,其他人都會發燒。一燒燒到40多度,有的人直接就燒死了。西門淨以為是自己傳染給他們的,嚇得大門都不敢出了。滿心愧疚!過了幾天,父母也開始咳嗽不止,西門淨更加的內疚,拼命的去山上找各種草藥給父母吃,但是無濟於事。終於,母親也開始發燒了,並且頭痛欲裂!母親摸著自己的額頭,痛得連說話都比較吃力了“小淨,小。。。咳咳。。。小淨”。西門淨聽到母親的呼喚,趕忙上前來。母親對他說:“幫我倒。。。咳咳。。。碗水”。西門淨聽後趕快去給母親端了碗水過來。母親喝過後,還是感覺頭痛,於是閉著眼睛又睡了。西門淨摸了摸母親的額頭,燙得厲害!於是跑去找父親,這才發現父親也發燒了。西門淨急的趕快去找平時給他看病的吳大夫,但是大夫覺得他們家沒錢給診金,就拒絕了。西門淨眼睜睜看著父親母親發高燒,自己又無能為力,只好自責和哭泣。

母親用僅剩的生命對西門淨說道:“孩子,不用再請大夫了,他們是不會來的。方圓百里的大夫都有我們家的欠款,那是你從前治病欠下的”。父親聽後努力的說道:“這些事,你就別跟他一個孩子說了!”。母親接著說:“我也不想說,可是如果我們走了,那些事情還是讓他知道一下比較好,往後遇到他們了,能還就還點,不能還就躲著點”。西門淨只知道家裡為了給他治病,花光積蓄,沒成想居然還有那麼多的外債!身上彷彿有千金重擔壓著,讓他喘不過氣來。西門淨突然咳嗽了起來,胸口又劇烈的疼痛。父親著急的說:“你不要再跟他講了!”。生怕自己的病傳染給小淨,父親囑咐他說:“你不發燒就離我們遠點吧,咳咳。。。死後將我們安葬在後山最高峰,讓我們每天可以欣賞這裡的大好風光!”。西門淨忍著眼淚說:“你們不會有事的!”。母親也咳嗽著說道:“生前一直忙著,也沒空看風景,我死後也安葬在後山一起看風景吧”。西門淨哭喪著點點頭“知道了,一定會為你們找個好位置的”。

父親母親為了不傳染給西門淨,努力把門關上,不讓他進房間。西門淨也只能從虛掩著的門縫裡給父親母親送食物和清水。邊送邊自責“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生病,你們也不會沒錢治病!”。父親又安慰道:“你不用自責了,這是瘟疫,請來大夫也治不好的!”。西門淨只好抹了抹眼淚,默默的點了點頭。已經過7天了,母親挺不住,在一陣劇烈咳嗽後去世了。西門淨聽到這麼劇烈的咳嗽聲,趕緊走過來詢問情況“母親,你還好嗎?”。父親含淚回答說:“她還好,你不用擔心!”。西門淨畢竟年少,聽到父親這樣回覆,他也沒多問。父親感覺自己時日不多了,他想了想,也實在不甘心這平凡的一聲。於是對小淨說道:“小淨,凡人是無法抗拒命運的,你如果想徹底改變,建議你拜訪名師修仙好一點!”。西門淨從前就知道有修仙這一說法,修的好可以長生不老,騰雲駕霧!但是仙在哪裡,他從來沒有看過。聽父親這麼一說,西門淨問道:“去哪裡拜師呢?”。父親咳嗽了幾聲後說道:“我也不知道,聽說蜀山派是修仙大派!你有空去看看也行”。西門淨聽後十分開心,一直想改變命運,但是一直沒有辦法改變。這次一定要去看看,再也不想這樣苟且的活著了。

父親說完後,看看死去的妻子,心裡強忍著痛苦。但是越是想忍,越是忍不住。終於憋不住了,一陣劇烈的咳嗽隨之響起,父親摸著疼痛的胸口。忽然一口氣沒上來就去世了。看著父親倒在自己面前,西門淨默默的流下眼淚。開啟門一看,才知道,母親也過世了。年紀15歲的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無助過。孤苦無依的他只好向村裡人求助,才將他的父親母親安葬於後山的最高峰上。“終於如願了!父親母親,你們在此安息吧!孩兒以後再來看望你們!”。村民陳三好說道:“小淨,以後就你一個人了,家裡的20畝地估計也種不了那麼多,不如租幾畝給我”。西門淨開心的說道:“都租給你,你把十年租金給我吧,我要去蜀山修仙!”。村民三好聽後驚訝道:“修仙?聽是聽說過,不過很少有人修成功的,你去試試也行。租金給你三文錢一畝,20畝一共是60文錢,十年就是600文錢”。西門淨笑著說道:“隨便吧,我只要點路費就可以了”。陳三好開心的說:“太好了!我明天就給你”。

拿了陳三好的錢,西門淨收拾好行李,其實也沒什麼行李,不過是幾件換洗的衣服而已。還有一點乾糧,準備上路了。走到村口,西門淨望了望自己生活了15年家鄉。揮了揮手說道:“再見了家鄉,再見了鄉親!我們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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