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也沒有認識過我的你呀!”
——斯蒂芬茨威格《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喂!這本書借給你。請讀讀看吧。”
“赫卡特,你的數學又考砸了,別哭呀!”
“我小時候偷偷學習天文學,喜歡看星星。”“那下次我陪你一起看。”
“你知道嗎?我昨天夢到我們一起看夕陽。”
像快要聚攏了,又匆匆分開的手,赫卡特與薄羽的友誼如是。
初中,薄羽是班上的優等生,但是不太愛說話,一臉生人勿近的冰山相。赫卡特是中央空調,對所有人都是笑眯眯的模樣。
微風拂過,輕輕吹散香樟樹上幽浮的愁雲。樹下,孩子們或坐或立,三三兩兩聚集,午休了。
記憶中,薄羽總是一個人坐著,看著樹枝的影子在頭頂垂落,枯落的花火一般。
天才少年,孤獨的,清冷的。他獨語獨行,輕蔑地俯視塵世。
薄羽捧起一本書的時候,嘴角總是輕蔑地下撇,眼神倨傲。他在課間也會偷偷寫自己的小說,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
那時起,赫卡特就喜歡偷偷觀察薄羽。
她把薄羽觀察筆記寫在自己的週記本里。“薄羽總是一個人沉思。”赫卡特寫道。“薄羽究竟在想什麼呢?”語文老師兼班主任硃批。
春日,一個赫卡特認為必須賞春景,才不辜負的日子。薄羽居然還在一個人對樹說話。
赫卡特大怒,走到薄羽面前,告訴他:校園裡的藤蔓上結了第一枚果實玉蘭花的花骨朵生出來了桃花正燦爛你居然不懂得欣賞還一個人對樹說話你不無聊嗎為什麼為什麼究竟為什麼?!
薄羽被赫卡特連珠炮一樣的話語驚呆了,從他的沉思脫離了片刻。
“我最討厭打擾別人的人了。”薄羽愣怔了一下,隨即冷冷地說。
赫卡特糾結了一會,隨即告訴薄羽一個秘密:“第三棵香樟樹上有很好玩的東西喲,你不看會後悔。”
薄羽從地上站起來,往樹上一窺,驚訝了一會。
一隻死壁虎被樹脂封在了樹幹上,骨骼畢現,晶瑩剔透。
薄羽到底是一個小孩,好奇心佔了上風,和赫卡特勾肩搭背地觀看起來。
後來,赫卡特在知乎上看到:小學生拿著死知了和喜歡的女生表白,結果失敗了。
赫卡特非常理解,並且感到惋惜。畢竟不是每一個女孩子都像赫卡特一樣,是假小子,不怕蟲子。
這隻死壁虎締結了赫卡特和薄羽的友誼。二人都喜歡小昆蟲、動植物標本,可謂臭氣相投。
班主任在第二天,驚奇地發現高冷的全班第一和小透明吊車尾成了非常好的朋友,她也是隻是微微抽動嘴角,隨即會心微笑起來。
隔週,赫卡特到薄羽家玩,小孩子不懂得交淺言深,隨即她知道了薄羽所有黑暗的秘密。
赫卡特崇拜薄羽,卻並不瞭解他,直到今日。
薄羽喜歡歌手Kokia。薄羽喜歡天文學,愛看星星。薄羽擅長繪畫。
薄羽的家庭複雜,有黑暗的秘密。
薄羽讀喬伊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