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想?”
那書生見實在說不下去了,趕忙轉移話題:“咳咳,怎麼還沒到啊,韓老闆人呢?”
觀賞著農學院的美景,在一聲聲羨慕讚歎聲中,一行人到了今日的終點—雲棲農學院的大禮堂。
按照指示牌,正反兩方分別坐在左右兩側,中間一列則是留給了保持中立或是來看熱鬧的男女老少。
此刻的大禮堂後臺,韓雲清坐在太后身旁,旁邊是皇上、皇后以及太子一行人,面前年歲輕些的郡主貝勒之類的皇親國戚站了一排。
雲皇指了指外頭:“怎麼突然想著要開設農業學堂了?”
太后也拉著韓雲清的手問東問西:“雲清,你快給祖母說說這辯論賽的事。”
“開設農業學堂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事,之前一直都在籌備階段,今日才準備好,這不想著招生困難,就在店裡打了個廣告宣傳宣傳,沒成想他們竟吵起來了。”
輕嘆一口氣,好笑又無奈的:“我看若是不真的給他們個機會好好較量一番,只怕此後文人和農人之間會有隔閡,而且藉著今日一事,我也能多招攬些人才。”
站在韓雲清正對面的是雲皇的親侄子,廉親王家的小兒子李懷之,上著課被拎到這兒聽一幫學問都沒他書童伴讀深的人吵架浪費時間,心裡正不高興呢,又見雲皇和太后如此寵溺韓雲清,更加不爽:
“這有什麼好吵的,農人耕作、文人入仕,各司其職罷了,哪來得什麼高低貴賤,值與不值?”
雲皇笑意收斂了些,喝著茶隨口問道:“你們以為如何?詞安?”
站在最不起眼角落的李詞安驟然被叫,雖有些驚愕,但面色不顯,從容上前執禮回答:
“皇伯父,詞安認為若是無才於學問便安心農耕,若是有才有志之士,當入朝廷造福社稷,各有各的學問,各盡其責,皆是大越有功之臣,有此百姓當為大越之福。”
李詞安在皇親國戚中,可以說是最尷尬的存在了。
他的父親恆親王在雲皇還是太子時曾參與奪嫡,手段殘忍為先皇不忍,發配嶺南後病死,雲皇不忍幼子流落在外,才將他接回。
有這層身份在,李詞安饒是有治世之才,也不敢顯露半分,成日裡在學堂當透明人。
雲皇盯著執禮的李詞安,沉默良久,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讓他回去了。
“照你們所言,各司其職本就是理所應當,那今日這辯論賽因何而來?青禾,你也說說吧!”
李青禾沉思片刻:“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說起來是一視同仁,但若真的如此,農人見了官老爺為何要跪,民間又為何因培養一個讀書人甘願散盡家財?可見世道對農人和讀書人的看法並不能脫離高低貴賤的刻板認知。”
“今日他們吵起來也是因為讀書人下意識認為最好的資源應當提供給地位更高的他們,眼熱遠不如他們農人擁有云清的支援,也因此激怒了農人。”
說到這裡,將目光轉向李澤瑞,李澤瑞無奈順勢接過:
“農人讀書人本就是大越不可缺少的部分,如韓姐姐所言,今日的辯論賽必須開展,否則沒有真正的上位者扭轉認知,讓今日之事肆意發酵,只怕今後階級矛盾會愈演愈烈,農人罷農或是讀書人棄書,影響國家朝廷也是遲早的。”
李澤瑞有些幽怨,明明姐姐比自己更有學問,對這些問題也看得清楚,卻因為女子的身份,要對朝堂政事避嫌。
看到姐弟倆的互動,雲皇嘆了口氣:“換身衣服,今日的辯論賽你們也去前頭坐吧!”
打發走面前一堆不成器的,轉向韓雲清:“雲清,你安排的評委都有誰?”
“評委選擇時,既要考慮身份契合,要有對農業足夠了解的,又要善讀書的;同時還不能請官職太高的,影響選手發揮。”
“所以選擇了司農司的正副司正烏大人和周大人以及今年的新科狀元馮公子和翰林院院士齊大人。”
“那你就快去吧,不用管我們,我可是很期待你今天的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