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輸的一敗塗地

趙玉峰的老家在邵青家鄉的縣城,這種地域的接近和優勢,使若冰覺得趙玉峰能給自己想要的生活。交往半年時間趙玉峰就帶若冰回家去見父母,他家居於縣城交通便利,市場繁華的縣城黃金地段,家裡裝修一新,象牙色的地板,水晶吊燈,寬大的大理石茶几,臥室裡擺放了一整套純白的新歐式傢俱。房子外的樓梯下還有一個小小的衛生間,可以上廁所、洗澡,這一切比起邵青家的現有條件,若冰毫不猶豫地選擇趙玉峰家。

若冰回到村子,邵青第一個去找她,連忙拉若冰去河堤,興高采烈地說:“你可算回來了,家裡都等著你過門做我媳婦呢?兩年了也不見你音訊,我爸媽還說你一定是變心了,給我張羅了好幾個女孩子讓我見面,我連一個也沒去見,就等著你回來。”

“你真的很愛我嗎?你真的很想和我過一輩子嗎?我什麼家務活都幹不了,地裡活也幹不了,眼下也沒個工作,你還好坐在家裡畫畫圖紙就能賺錢。你願意娶一個沒用的媳婦嗎?”

“我會養你,只要你能陪著我,就是對我最大的賜予,也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可我想在城裡生活,怕是真的陪不了你了。可我真的很愛你,愛的刻骨銘心,愛的無可奈何。人為什麼要長大要生活,我寧願一直活在過去,活在童話一樣的愛情裡,可我發現步入社會我需要的太多了,感情變的無足重輕。”

“你真的變心了嗎?不,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若冰,我也只屬於你一個人,難道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嗎?為什麼會變化呢?告訴我,告訴我。”邵青雙手緊緊地抓住若冰的肩膀,猛烈的搖動,繼而抱住若冰在她的臉上,嘴上,脖子上瘋狂的親吻,甚至開始撕扯她的衣服。“我已和別人上過床了,如果你願意,那麼就讓我們第一次做愛,也是最後一次做愛,是靈與肉的結合。”邵青停止了所有動作,像雕塑一樣,他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出自若冰的口中,原來那個清純嬌羞的女孩到哪裡去了,邵青看著若冰的臉,依然那樣漂亮,使用嫵媚形容更加合適。邵青一把把若冰推倒在地上,若冰說:“對不起,邵青,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怪你,我就是一個輕賤女子,配不上你,你找個好女孩好好過日子吧!我們不是一路人,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邵青看著以前連拉拉手都會臉紅的若冰,現在卻已經是其他男人的女人,還說出那樣粗俗的話,這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他需要的是愛情,不是女人,依他家的條件上門找他的女人也不少,他失望至極,說:“你不就是想在城裡生活,想過有錢人的日子嗎?你為什麼就料定我給不了你所要的一切。現在,沒用了,說什麼都是廢話。既然你心裡有人了,我們以後什麼也不是了,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永遠,不想再見到你。我恨你,恨你……”邵青一步一步退著說,突然轉身瘋跑著離開了若冰,暗夜裡傳來他痛苦地怒吼,若冰把頭深深的窩進臂彎裡,對不起,親愛的。愛是很玄妙的東西,有時如花露水滋潤的你膚如凝脂,有時如毒汁,讓你肝腸寸斷。

如果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讓我們結一段塵緣佛於是把我化作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朵朵都是我等待的熱情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朋友呵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在物質構成的城裡,利慾薰染著每一個曾寡慾的心,自從走出家鄉,就想賺許多錢過富裕的生活。作為21世紀的城裡人,有條件享受生活,也學會享受生活,不會苦了自己。不去想真正為社會做了多大的貢獻,唯一的目標,就是找份工作賺錢來供養自己身體的消費,時光流逝中,很難成就什麼偉業。因為在生存上他們浪費了許多時間,當一切平息下來,讓若冰沒想到的是,短短一個月內,邵青竟然娶的是自己的閨蜜姜豔,姜豔畢業後曾和邵青在西安經朋友介紹認識過,這人世呀!真難料定。葉紫在城裡郵局謀了一份差事,但為此她跟那個有點禿頂的男人結了婚,這輩子無緣跟”愛情“打個照面。姜豔原先在西安私立學校教書,後和邵青結婚,就在縣城的倉頡學校任教。若冰和趙玉峰最初那幾年都花的是積蓄,沒多久就花的所剩無幾,若冰不想讓趙玉峰外出打工,可讓他呆在家裡錢又從哪裡來,從小嬌生慣養的他什麼也不會做,在縣城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在城裡一根蔥也是要掏錢買的,她越來越感到日子的艱難。而此時邵青就在若冰家附近的小區新買了一套家屬樓,姜豔在城裡上班,邵青也在城裡,乾的工作又體面賺錢也多。小兩口日子過得甜甜蜜蜜,紅紅火火。而若冰和玉峰勉強靠房租捉襟見肘地過活著,誰知趙玉峰竟在閒暇時和葉紫勾搭上了,葉紫的錢多的花不完,那個老頭又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冷落了花枝招展的葉紫,而外表帥氣的趙玉峰正缺錢花,兩個人一拍即合。若冰和玉峰的結合本就沒有愛情的成份,這事她倒不放在心上,對玉峰說:”在外沾花惹草,只要記得回家就行。“玉峰知道自己理虧,和葉紫私會後,回家就對若冰特別的殷勤和關愛,隔三差五的就給她錢。若冰也懶得去管他們那些爛事,大不了分手。“城市裡那些男男女女,都是一群青春的性飢渴者”。有了錢的若冰會把眉毛畫的濃濃的,臉用粉擦的白白的,嘴唇塗的紅紅的,裙子穿的短短的。露出性感的翹臀。眼裡流轉出嫵媚的秋波,“風騷,食色性也。“ 可怕的蛻變,痛心疾首的失去,今天星辰在此,明朝物換星移,隕落與再起,總是無常的像人生,燦爛的羽翼已折,如何能再翱翔天際,揭開往事的記憶,竟只能在夢裡追尋。生命怎堪悲劇,那是淚水羅織的歲月。滂沱的大雨,天,你可是為我而泣!

隨風、隨雨、隨光散盡這一天一地。這個秋天,落葉紛飛,攜一身歲月的滄桑,攤開青春的手掌,一粒陽光輾轉在交織的命運線上,頑固的奔跑,這奔跑沒有盡頭,一轉眼青春已遠去,空空的懷抱,還在懷想,這個秋天天空湛藍,想起那個春天的離去,臉上總會掛滿兩行無人採摘的野果,兀自風乾,紅了櫻桃,綠了芭蕉。陰暗的天氣,微涼的風彷彿跨越了時空,跳到另一個季節的入口似的,一片樹葉在寒風中滾來滾去。繁華、富有的城市,吞金咽玉的食客,酒足飯飽後性慾的隨意發洩。燈紅酒綠下腐蝕掉人性,所有的文明教育,在這裡找不到一點影子,錢、權是一切的主宰。在心裡建立起所謂的原則、道德,一點點被吞噬,自己地位的低下,錢包的羞澀,生活的單調、枯燥和富人形成顯明的對比,兩幢樓,兩個曾經相愛的人,相距那麼近,相距又是那麼遠,伸手可以摸到,但你永遠也得不到,如此的不平衡、不公平,卻如此長久的合理存在、發展著。這就是現實社會,你不甘心也得承認。回想自己所經歷的一暮暮,除了痛還是痛,悽歷的風吹亂她的頭髮,夜色籠罩著一切,佇立成一蹲雕塑,漫無目的的走,一個人像幽靈一樣,夜風掀起她長長的風衣,不知身在何處,不知走向何方。若冰夢囈:“晚上,我的靈魂濃縮成一顆星星,藉著太陽的光,窺視著那俱沉睡的,它曾依附的軀體,因為有夜暮的庶避,所以它努力的睜大眼睛,如此這般,地上睡著的人,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美麗異常。”有人說在一個人出生時,就有一個異性,唯一的一個異性產生與之相吸引的身體激素,因為這種激素使兩個人彼此相愛,感覺誰也離不開誰,如果硬生生的拆散,痛苦的是雙方,即使回憶中夾雜著難忍的難堪。

一個人在家百無聊賴就自己策劃寫中篇小說《她死了》,女主人在高中時和一個男生戀愛了,僅兩年時間,他們因和不來而分手,彼此並未說明白要分手,只是慢慢冷淡、漸漸疏遠,讓這個初戀劃上了句號,然而這個女孩子愛初戀愛到可以為男孩出生入死的地步,她不甘心就這樣埋葬了火辣辣的愛,受瓊瑤的影響,“山無稜,天地合,才甘心與君絕”。所以從高三到大四五年內,她一直在等待。是那樣的純潔與痴情,畢業工作了,她的容顏、才能博得眾多男士的青睞,但她心中只有初戀情人,男士們看無論怎樣也打不動她的心,自知無趣另尋目標。25歲家裡人急的似熱鍋上的螞蟻,想找個人把她嫁出去。於是她不顧一切地尋找初戀,想要表明心跡。然而見到之後,他們相敬如賓,竟沒有勇氣說:“我愛你”,因為他病了,很嚴重的病。兩人都深深的愛著對方,但都沒有勇氣表白。如果他說愛她,那麼她一定會嫁給他的。她的青春煥發出如此美麗的光彩,成熟中夾有妖嬈,嫵媚中氣質非凡,人們都不明白這樣一個優秀的女人怎會嫁不出去呢?女大當嫁,26歲,說什麼也要給她找個婆家,那家十分有錢,且對方長的帥氣十足,陽剛之氣折服許多女人,她極不情願的嫁給了那個男人,新婚之夜,當新郎極為體貼地脫掉她的衣服,一剎那為之驚豔,雪白的肌膚,完美的線條,勾人心魄的渾圓的大腿,讓人唾涎的乳房,新郎不顧新娘的表情,關掉燈,猛的把她按在床上,她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為初戀保持的處女之身,今天被這個自己並不愛的男人佔有了,她心痛的流淚,不由自主的伸手推他,一向挺斯文的他,此刻卻是那麼強勁,不容反抗,她越是推他,他就越性起。她多麼希望陪伴自己的是初戀,這個男人的嘴堵住了她的嘴,舌頭在她的嘴裡拼命吮吸,尋找交結的興奮、歡樂。他像個惡魔一次又一次地掀起高潮,他把她摟的緊的幾乎彼此融為一體,終於累的不行了,才鬆開手說:“我愛你”。便死沉沉的睡去。她厭惡極了,這種獸性表露。悄悄起床穿上衣服,吞服了大量安眠藥,開啟燈,寫下:“我曾試著去愛你,可我做不到,別了。”幾滴淚掉在紙上,懷著一顆破碎的心,一個破碎的靈魂,一個不幸的人生離開了人間。

構思完成,略有幾絲安慰,但那只是傷口的麻醉藥。任何一份生命都有它成長的創痛與過程,彷彿是一粒種子,在日後的生活中都會彰顯出來的,於是,我們的生命便在這許多歷練中愈漸成熟路遙說:“一個真正的偉大的作家,就能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演出驚心動魄的故事,一個作家他可以冷峻、冷靜,但他內心要有巨大的激情,就像一塊火石,遇到什麼,就能碰出火花來,不要把自己的心鎖的很深。對於某一種人來說,他一旦獻身於某種事業,就不會顧及自己所付出的代價,這是永遠無悔的犧牲。若冰把自己的人生和情感全部以文字的形式發洩出來。邵青,我愛你,忘了甦醒,我情願閉上眼睛,任憑此生此世長睡不醒,你就是我的來生,愛是絕境,幸福的人不遠行,斷了春去秋來,苦苦追尋,情願和你飄忽不定。誰都沒有完滿的人生,誰心的最裡面都有遺憾,這種遺憾不是那些平常的遺憾,也不是那些大大小小的不如意,是一種很具體又很隱約的疼痛,是一種很模糊又很長久的難受,這遺憾想要傾訴卻又無法傾訴,它輕於鴻毛卻又重於泰山。人生攜帶著這種遺憾慢慢走過,就像攜帶著自己纏綿的影子,縱然陽光再燦爛,驀然回首的一瞬間,無意中大睜的瞳孔,流露出的總是一種蒼涼,這蒼涼本身,就是那種遺憾。我現在努力想尋找我的遺憾散落在什麼地方,我知道,這不是什麼新鮮的做法,許多人做過的,現在輪到我了,人生不是你自己可以駕馭的,到了什麼時候該是什麼狀態,你就是什麼狀態。我想像狗一樣,自己舔自己的傷口。

當靈魂的追求和肉體的需要無法一致前行時,人活著是如此的痛苦。你在哪裡呀!你的心裡還有我嗎?我已不配再去想你,再去愛你,我早已迷失了自己,可我要讓你明白,我的心,我的心像在海上泰坦尼克號上演繹的故事,my heart will go on. 我心永恆,今世無法再相愛,等來世,來世吧!如果有來生的話,我想要變成一片大海,它會一直在一個地方,不會在某天早晨突然變成沙漠,也不會不留下一滴水就消失,如果真有來生,我希望能像這片海一樣,一直在同一個地方,等待,生生世世。邵青!我是若冰,我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愛你。邵青!我是若冰,我要真真切切的告訴你:如果有來生,我願做你那顆跳動的心,分分秒秒不分離。我是一條魚,遊進你的心海。帶著破碎的夢想,迷失的靈魂,守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蕭瑟的秋天到了,是該飄零的時候了。秋來無處不銷魂,篋裡春衫半有痕,到眼雲山隨處好,傷心耆時幾人存。扁舟夜雨時聞笛,魂魄飄飄自往來,數載江湖風塵事,華年如水不堪論。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擺在林若冰面前,而她卻不知道去珍惜。為了所謂的體面生活,出賣了自己。等失去的時候她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夠給若冰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她想對邵青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家鄉是自己的根,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它的牽掛。青山綠水、清幽雅緻的山莊,才是哺育自己能讓自己夢想展翅飛翔的地方。生她養她的村子,如同一個慈母一樣長長久久地凝望著她的兒女,無論兒女是否曾經嫌棄和背叛它,她都以博大的胸懷接受和容納她的兒女。看著村子那青青的山,清清的水,白白的雲,紅紅的花和幢幢樓房,林若冰發現村子真的很美,她看著田間勞作的人們,竟覺著在地頭幹活是那麼的愜意,她愛這片熱土,愛的流淚,可這裡的美麗和那個白衣飄飄的少年早已不屬於自己。原來美麗的山莊和純純的初戀都那樣的深愛自己,是自己離經叛道,讓靈魂無所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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