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送別(1 / 2)

小說:汴京定容律 作者:阿董

昨天我在相國寺買了兩個紅色的平安符,一個平安符掛著淡綠色的流蘇,我在這個平安符背面滿繡了帶葉子的白色茉莉花,這是敏敏最喜歡的花。我在沒有流蘇的平安符後面滿繡了帶葉子的竹子,敏敏說這是言律喜歡的植物,在我看來,君子如竹,堅韌不拔,頂天立地。

湛藍的天空上裝飾著悠悠的白雲,有的白雲像山,有的白雲像棉花,有的白雲像馬……院子裡草木欣欣,春花爛漫迷人眼,我不禁想到了唐朝詩人韓愈的一句詩“草木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

孟大丈和言律在我家廳堂和娘,阿爹聊天。桌上放著渣鬥,茶瓶,放在茶托子上的茶水,枇杷,一籃子櫻桃,一罈杏花酒,糕點,插滿鮮花的白瓷花瓶,飄著沉香味香菸的陶瓷香爐。櫻桃和杏花酒是孟大丈他們送的。

孟大丈頭戴黑色雙卷腳幞頭,穿著綠色官袍,腰間束著鑲銀的革帶。言律頭戴黑色垂腳幞頭,穿著綠色官袍,束著腰帶。

娘用髮釵挽著頭髮,畫了淡妝,穿著暗紅色抹胸,暗紫色鑲花邊短褙子,墨綠色裙子,脖子和耳邊戴白色葫蘆玉墜。阿爹束髮,頭戴銀冠,穿著白色衣裳,黑色褙子,腰間束著腰帶。

我梳著簡單的髮髻,用髮簪簡單裝飾,畫了淡妝,穿著杏色抹胸,淡綠色鑲花邊短褙子,丁香色裙子。敏敏梳著可愛的髮髻,用鵝黃色髮帶裝飾頭髮,身穿橘色抹胸,淡紅色鑲花邊短褙子,鵝黃色印花裙子,腰上佩著香袋。

我在院子裡陪敏敏捉蝴蝶,敏敏蹲在花叢旁,靜靜地看著落在紅色芍藥花上的藍色蝴蝶。敏敏伸手去捉,蝴蝶一下子飛走了,飛到院子外。

敏敏和我進了廳堂,娘問:“敏敏捉到蝴蝶了嗎?”敏敏搖頭說:“沒有。”

娘問:“言律,你們是明天早上還是明天晚上出發回家呢?”

言律回道:“明天早上。”

娘繼續問:“言律,你們明早什麼時辰離開呢,我們可以送送你們。”

言律回道:“姜大娘,你們無須送行,明天辰時前我們就會坐客船離開。”

孟大丈語重心長地說:“小敏,明天我們卯時就要起來,你今天要早點休息,明天可不要睡懶覺啊。”

敏敏點頭說:“好。”

阿爹問:“孟兄,你們明天就要離開了,‘公驗’上的返程日期修改了嗎?”

孟大丈喝了口茶,說:“公孫郎前些日子幫我們修改好了。”

娘問道:“孟兄,你們為何要這麼早離開呢?”

孟大丈回道:“前幾天小敏思念母親,想早點回家。”

敏敏問言律:“哥哥,什麼是‘公驗’啊,它是船票嗎?”

言律說:“不是,‘公驗’就是我們從某個州縣出發,到其他州縣辦事或者旅遊的一份通行憑證。”

敏敏又問道:“哥哥,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們提起過‘公驗’呢?”

言律回道:“‘公驗’平時都是阿爹在保管。”

敏敏點點頭,問:“阿爹,‘公驗’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孟大丈說:“官員用‘公驗’來核查出入城門和渡口的人員的身份。‘公驗’一般會記錄出行人的名字,戶籍地,職位,出發地,目的地,往返日期。”敏敏點點頭。

阿爹問:“孟兄,你覺得‘玉樓’的‘玉醞’怎麼樣?”

孟大丈說:“好酒啊,香醇可口。”

門外有僧人報時:“午時到。”

阿爹說:“孟兄,午時了,我在‘玉樓’訂了一桌菜,我們現在過去如何?”

孟大丈說:“行。”

娘鎖了門, 我們一行人前往“玉樓”,進了玉樓,阿爹向束髮,頭戴銀冠,身穿銀灰色圓領衫,腰上掛著半串銅錢的掌櫃的作揖,問:“掌櫃的,我是昨天訂餐的沈觀,請問我們的座位在哪裡呢?”掌櫃的作揖回禮後,從他面前的櫃子裡拿出一本冊子,翻看幾頁,說:“客官,你們的座位在一樓的雅間。”

我們被一位頭戴綠色幅巾,穿著褐色短衫,灰色褲子,布鞋的小廝帶到雅間就座,我們按主賓順序就座,小廝端來茶水,桌上擺放著一罈寫了‘玉醞’的酒,小廝和我們互相作揖,說:“如果各位客官有什麼需要,喚小的一聲‘大伯’就行。”

“俞。”我們女子回道。

“諾。”男子回道。

阿爹問:“言律,你會喝酒嗎?”

言律說:“晚生會喝果酒,不太會喝白酒。”

孟大丈笑著說:“沈弟,看來今天中午我們要暢飲了。”

阿爹回道:“是啊。”

大伯把十道新鮮美味的菜擺上桌,有一道菜是我喜歡的“山煮羊”,有三道是敏敏喜歡吃的,“蜜漬豆腐”、“豬羊荷包”和“蟹粉獅子頭”,阿爹說:“孟兄,你嚐嚐你面前那盤菜,‘蒜泥白肉’,味道如何?”孟大丈嚐了一口,說道:“蒜香濃郁,這肉肥而不膩,好菜。”阿爹說:“這‘蒜泥白肉’搭配‘玉醞’,味道更好。”

阿爹問:“孟兄,你可知道這酒為什麼叫‘玉醞’?”

孟大丈說:“不知,我方才沒看仔細,還以為這酒叫‘玉釀’呢。”

阿爹說:“這酒以前還真叫‘玉釀’,這家酒樓的掌櫃的,有次來我家買茶葉,他請我喝了一瓶‘玉釀’,我覺得這酒不錯,他說這酒雖好,用泉水釀製而成的,但是沒有銷量。他們以後不打算售賣這種酒了,我當時覺得很可惜,就建議他換個酒名,改成‘玉醞’,這‘醞’字和‘蘊含’的‘蘊’字差不多的意思,改成‘玉醞’,強調了酒的釀造方式,宣傳了酒的口感和顏色,沒想到還增加了他們的銷量。”

孟大丈說:“沈弟真是好文采,這酒值得起‘玉醞’二字,純淨美味。”

吃完飯,阿爹付了賬,我們出了玉樓,阿爹對孟大丈說:“孟兄,這附近有家朱雀門瓦子,你有沒有什麼想看的節目?”

孟大丈說:“我想看相撲。”

娘問:“敏敏,言律,你們看相撲嗎?”

敏敏說:“我不想看相撲,我想找看戲法。”

言律說:“我也不想看相撲。”

“言律,清容,你們看戲法嗎?”娘問。

“好。”我說。言律接著說:“行。”

“好,那我們就看戲法。”娘說。不一會兒,我們就走到朱雀門瓦子,瓦子門口,有一些攤販吆喝售賣酒水,柑橘,鮮花。娘在瓦子買了戲法票,阿爹買了相撲票。娘對阿爹說:“我們看完戲法,就在勾欄前跟你們匯合嗎?”

阿爹回道:“你們先回家,看完相撲後,我打算帶孟兄去釣魚。”

娘說:“好,等你們釣完魚回來,我就準備晚飯。”

朱雀門瓦子的節目名,節目開始時辰,表演者畫像,是用木板雕刻,掛在勾欄入口處的。我們在勾欄就座,勾欄外有人敲了兩下鼓,大聲地說:“戲法要開始了。”

“大家好,我是戲法家裴八丈。”頭戴藍色無腳幞頭,身穿一身藍色長衫,精神抖擻的老丈向我們作揖後,取下幞頭,他把幞頭扣在戲臺上,從長衫裡掏出一把扇子,他半蹲著身子,用扇子扇著幞頭,然後把幞頭重新戴在頭上。戲臺上多了一頂紅色的無腳幞頭。裴八丈把紅色幞頭戴在頭上,幞頭立即變成了黑色,原來放著幞頭的地方多了一個魚缸,魚缸只有水,沒有魚。

裴八丈半蹲身子,對著魚缸扇扇子,魚缸裡竟然瞬間出現了五條小金魚,他頭上的幞頭也變成了紅色,裴八丈繼續搖擺扇子,他頭上的幞頭變成藍色,魚缸裡的水也變成了藍色,他取下幞頭,用幞頭蓋住魚缸,他取下幞頭,魚缸不見了!

裴八丈站起身子,背對我們,隨即轉身,他臉上帶著一副猴子面具,他在戲臺上比了一個抓耳撓腮的動作,然後扇了下扇子,他臉上的面具不見了,戲臺上多了一隻小猴子!小猴子在戲臺上東奔西走,抓耳撓腮。裴八丈半蹲身子,背對我們,小猴子爬上他的背,他轉過身,轉了一圈,小猴子不見了,他頭上多了頂藍色幞頭。之後,裴八丈又表演了一些精彩的戲法節目……

看完表演,出了勾欄,我們回到家中,不知道阿爹出門帶沒帶鑰匙,我把門半掩著。

“裴伯伯的戲法跟宋三哥哥的戲法一樣有意思!”敏敏激動地說。

“這戲法真是精彩。”娘說。娘重新泡了些茶水放到桌上,隨後,她進廚房燒水。

我從房間裡拿出平安符,雙手遞給言律,說:“言律,這個平安符送給你,希望你一路平安。”

“謝謝。”他雙手接過平安符,立刻把平安符掛在腰帶上。

“不客氣。”我輕聲說。

我把平安符雙手遞給敏敏,說:“敏敏,這個平安符送給你,這是我昨天在相國寺買的,希望你一路平安。”

敏敏雙手接過平安符,說:“謝謝清容姐姐。”

“不客氣。”我微笑著說。

敏敏看了看平安符的背面,說:“清容姐姐,這是你繡的嗎?我最喜歡茉莉花了。”

我笑著說:“是的,我特意為敏敏繡的!”敏敏把平安符系在香袋上,說:“哥哥,你看,我的平安符還有流蘇呢!”言律說:“敏敏的平安符真好看。”敏敏開心地笑著。

敏敏對言律說:“哥哥,我想盪鞦韆。”言律說:“好。”說完,他把敏敏抱到鞦韆上,敏敏在院子裡玩盪鞦韆,我站在敏敏的一側,言律站在我對面,我感覺他一直盯著我看,我有點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敏敏玩了一會兒鞦韆,對言律說:“哥哥,我想下來。”言律把敏敏抱下鞦韆,敏敏在院子裡摘了兩朵粉色芍藥花,說:“清容姐姐,明天我們就要離開了,我想給你簪花。”

“好。”我蹲下身子,敏敏給我簪了一朵花。簪完花之後,敏敏摸索著自己的髮髻,準備簪花。“敏敏,需要我幫忙簪花嗎?”我問。

“謝謝清容姐姐。”敏敏把花遞給我,我把花簪到她髮髻上。

“不客氣。”我真誠地說。

言律問:“敏敏,你不想在哥哥耳邊簪點什麼嗎?”

敏敏皺眉說:“哥哥,這裡沒有竹子。”

言律說:“芍藥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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