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生辰會(一)(1 / 2)

小說:汴京定容律 作者:阿董

十月初一,秋高氣爽,官家為各大官員賜服。街上的行人,帶著冥幣和壽衣,出城掃墓,有些人會把桌子擺放到院子裡,鋪上一層楝樹葉,擺設香案酒水,糕點水果,晚上的時候,人們準備一個鐵桶,燒燬冥幣和壽衣,祭祀祖先。

“葉家”書房,書桌上擺放著茶葉筒,糕點,茶水,柿子,牛肉乾,一位男子和一位女子推開靠牆的書櫃,進入一間密室談話,密室的桌上,擺放著契丹文字的書籍。

“野利娘子,我聽說凌大郎,凌三郎,阮盈盈,葉石蜜這些人,大宋的官員把他們關押在守衛森嚴的監牢中,這些人是否要救?”頭頂中間沒有頭髮,耳邊兩側留著一縷頭髮,身穿灰色窄袖圓領袍,烏皮靴,耳邊戴著黃金耳墜,腰上束著躞蹀帶,體型健壯的男子問道。

“不救。”頭戴黑色紗巾做成的帷帽,身穿紅色印花及膝圓領袍,綠色百褶裙,右手大拇指上,戴著白玉扳指的小娘子欣賞著自己用牛黃染成的指甲說道,小娘子手指修長。

“為何不救?”男子問道。

“凌大郎,凌三郎,阮盈盈,他們是歸順於大夏的契丹人,這些連自己的族人都要背叛的人,我怎麼會去救他們?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他們現在背叛了契丹,以後是不是會再次背叛我們大夏?”野利歸霜回道。

“葉石蜜是我們的族人,野利娘子能不能找人把她放出來?”男子問道。

“她來大宋前,跟我簽下了‘生死狀’,她死後,我會安頓好她的家人的。”野利歸霜說道。

“葉娘子!有客人來了!”密室外,一位束髮,頭戴白色逍遙巾,身穿白色圓領窄袖長袍的小娘子在書房門外喊道。

男子問:“難道大宋的官員調查到我們的住址了?”

野利歸霜回道:“我端午節後,就搬家了,我從來不拜訪宋人,一旦有客來訪,那必定是自己人。”

“白玉,你讓他進來。”野利歸霜推開書房的門窗說。

一位束髮,戴銀冠,身穿白色鑲黑邊圓領窄袖襴衫,束著腰帶,腰上掛著竹筒的畫院男子走進大門,野利歸霜從衣袖裡拿出一枚銅錢,朝畫院男子的臉頰扔去,畫院男子並未躲閃,銅錢落在地上,待男子走進了,野利歸霜從衣袖裡摸出一顆碎銀,對站在白色走廊下的小娘子說:“白玉,今天中午你自己在外面隨便吃點飯,我和他們還有話要說。”

白玉作揖離開,野利歸霜關上大門,他們互相行“合掌禮”,男子跟著野利歸霜進了書房,野利歸霜說:“烏密達,你去廚房拿個茶瓶和碗過來。”穿著烏皮靴的男子進了廚房。不一會兒,烏密達給男子倒上茶水,野利歸霜對畫院男子說:“葉石進,你準備好為大夏效力了嗎?”男子點點頭。

野利歸霜說:“你的眼疾能治好嗎?”

烏密達問:“他有什麼眼疾?”

葉石進說:“我在五尺以外的距離,看不清人臉,醫館大夫說我的眼疾治不好。”

烏密達問:“你進門前,看得清我的臉嗎?”

葉石進說:“之前看不清,現在能看清。”

烏密達問:“你之前看得清銅錢嗎?”

葉石進狐疑問道:“哪裡有銅錢?”

烏密達搖頭說:“算了,當我沒問。”

野利歸霜說:“剛剛那個叫‘白玉’的隨從,是大宋人,她是個傻子。你下次進門的時候,跟我們行‘飛鷹禮’,我們對下暗號,以免你把情報傳錯人了。”

烏密達做了一個飛鷹的手勢,說:“這是我們組織的人專用的‘飛鷹禮’,你玩過手影吧?‘飛鷹禮’特別簡單。”葉石進點點頭。

野利歸霜說:“暗號是‘勇鷹顯處抓兔子,老虎情面狐飲酥’。”

烏密達說:“野利娘子有時會外出蒐集情報,只要你在街上碰到一個帶黑紗帷帽的小娘子對你行‘飛鷹禮’,你都可以把你搜集到的情報彙報給她。”葉石進點點頭。

野利歸霜說:“在外面時,我們組織的人會說‘悽風淅瀝飛嚴霜,蒼鷹上擊翻曙光’,你接上我之前說的暗號,我們就可以說情報了。”葉石進點點頭。

野利歸霜接著說:“他叫烏密達,他在外會偽裝成契丹使者的隨從,你找不到我的時候,可以去西大街的‘劉大郎宅’找他。”葉石進點點頭。

天氣越發得冷了,街上的一些樹葉已經開始泛黃,今天是十月初二,言律的生辰。他請了一天假,我們相聚在孟宅。七天前,我用荷葉梗的絲線做成了兩雙襪子,我把這兩雙襪子染成淡灰色,言律喜歡竹子,我在每雙襪子上,都用綠色的線繡上了竹子。六天前,我在街上的床品鋪子給言律選購了一床白色織錦羊毛被子,買被子的錢,是我自己的零花錢。

廳堂內,擺放著一些藤墩,廳堂放著兩張鋪著紅色桌帷的桌子,其中一張桌上,放著渣鬥,一些空茶盞,一些熱氣騰騰的茶水,茶托子,柿子,柚子,陶瓷茶瓶,陶瓷香爐,香菸裡飄來桂花的味道,另一張桌上,什麼也沒放。地上放著一個銅製帶木柄提手的水壺,院子裡的涼亭裡擺放著桌椅板凳,桌上放著一個涮鍋。

言律束髮,戴玉冠,身穿灰色衣裳,淡綠色褙子,束著腰帶,腰上掛著平安符。

我束髮,頭戴粉色山口冠,畫淡妝,脖子上戴桂花做成的花串,身穿白色交領上襦,藕粉色及膝窄袖衫,淡紫色齊腰寬袖衫,嫩綠色竹枝紋裙子,腰上佩著“鴛鴦帶”,腰上圍著淡黃色荷葉邊蔽膝,身上沾了桂花水,手上拿著一個淡綠色的木盒,木盒上刻紅字:言律生辰快樂。

阿爹束髮,頭戴銀冠,身穿黑色長衫,束著腰帶,手拿一個紫砂壺,紫砂壺上刻字:生辰快樂。

娘束髮,頭戴黃色山口冠,畫了“三白妝”,脖子和耳邊戴著白色葫蘆墜子,身穿白色交領上襦,褐色半臂,藍色龜背紋裙子,腰間圍著“腰上黃”,手上提著一個藤編箱子。

我們把禮物放到廳堂的桌上,互相作揖,我們齊聲說:“言律,生辰快樂。”

言律回:“謝謝。”

言律迫不及待地問:“清容,你送我的禮物,我現在可以開啟嗎?”

我笑著說:“可以。”言律開啟木盒,木盒裡裝著一雙襪子,言律十分高興,娘指著藤編箱子說:“言律,清容還買了一床被子給你,我送了一張床單給你,一起放在這個箱子裡了。”言律笑著說:“謝謝,這兩份禮物我很喜歡。”

言律接著說道:“我進臥房試襪子。”言律把我和娘送他的禮物拿進房間,不一會兒,他從房間裡走出來。

言律嘴角上揚:“清容,你怎麼知道我腳的長度的?襪子很合身。”

我回道:“有次你和我爹去浴堂,我爹回來說他發現你跟他的鞋子大小是一樣的。”

娘說道:“言律,你別看襪子看著很普通,實際上襪子是清容用荷葉梗的絲線做的,她收集了兩個多月的絲線,才做出兩雙襪子。”

言律回道:“清容,謝謝你。”

我回道:“不客氣。”

不一會兒,召南和賀延年,臨風,馬未,馬成,落星前來拜訪。臨風束髮,戴玉冠,身穿褐色織錦長衫,束著腰帶。

小腹凸起的召南束髮,頭戴銀製山口冠,耳邊戴銀製金魚圖案耳環,身穿白色交領上襦,豆綠色印花半臂,藍色印花裙子,腰上圍著駝色荷葉邊蔽膝,腰上佩著“合歡帶”,雙手撐腰。賀延年束髮,戴銀冠,身穿灰色長衫,束著腰帶,腰上掛著同心結,他手上提著兩個藤編箱子。

馬成和馬未束髮,頭戴銀冠,身穿圓領窄袖深紫色長衫。落星束髮,頭戴矮冠,身穿白色上襦,淡紫色半臂,褐色裙子,腰間圍著“腰上黃”。他們每人抱著一罈酒。他們把禮物放在桌子上,我們互相行禮,馬成和馬未行“抱拳禮”的時候,齊聲對言律說:“生辰快樂。” 言律回道:“謝謝。”言律為他們倒茶。

臨風笑著說:“子定,我猜我送你的這份禮物,你一定會喜歡。”

馬成問:“臨風,你送的是古畫嗎?”

臨風回道:“不是。”

召南問道:“刺繡?”

臨風說:“不是。”

言律把卷軸展開,我們湊過去圍觀,卷軸裡畫著我的畫像,這幅畫像裡我穿著的衣裳,是我以前在開寶寺看舞獅子表演穿過的,不過我的那幅畫像,前些日子我的畫像已經用麻布裝裱好,掛到書房了,娘也把她和爹以前放在臥室的畫像掛到書房了。

言律回道:“忠維,這幅畫我很喜歡,謝謝。”

臨風回道:“不客氣。”

娘說:“前些日子,你和言律去瓦舍看戲,郭郎來家裡,他說要臨摹一幅你的畫像送給言律,讓我先不要告訴你們。”

言律笑著回道:“看來以後我得找忠維預約畫像了,和清容的畫像湊成一對。”言律對我們說:“我把畫像掛到書房,你們先聊。”言律拿著畫像進了書房,不一會兒,他從書房出來。

召南說:“臨風,前些日子你為我和賀郎畫像,田大娘覺得你的畫像很傳神,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田大娘也想讓你給她畫張畫像。”

臨風說:“畫像的日子要等到這個月底了。”召南點點頭。

落星對我們說:“我哥今天在教書,花影姐姐在幫林通判查案,他們下午過來。”

言律說:“行。”

公孫皓,上官思甜,高巡檢,麻蟲,夏御史前來拜訪。公孫皓頭戴黑色垂腳幞頭,身穿綠色官服,腰間束著鑲銀的革帶,手上拿著一個皮鞠。上官思甜束髮,頭戴淡粉色蓮花冠,身穿白色抹胸,菸灰色齊腰窄袖衫,綠色半袖寬袖衫,淡青色裙子,腰上圍著淡紅色蔽膝,腰間佩著“合歡帶”,腰上掛著紅色同心結,手上提著一個寬口竹簍,竹簍裡裝著八隻螃蟹。

高巡檢黑色雙卷腳幞頭,身穿綠色官服,束著腰帶,手拿一個四寸長的馬球杆和馬球。麻蟲束髮,頭戴黑色逍遙巾,身穿灰色長衫,手拿一個藤鞠。

夏御史頭戴黑色展腳幞頭,身穿青色官服,耳邊夾著一隻鉛槧,抱著一個酒罈。他們把禮物放到地上,他們和我們互相行禮”。他們依次對言律說:“生辰快樂。”言律回:“謝謝。”言律提起水壺,給大家倒茶。

高巡檢說:“孟都水,有空咱們一起打馬球。”

言律回:“行。”

臨風問:“麻蟲,你見過燕觀察嗎?我覺得你跟燕觀察長得挺像的,他說不定是你親戚。”

麻蟲回道:“沒見過,不認識。”

臨風說:“前天一個婦人來畫院找我,她讓我去她家畫像,我去了之後才發現,那是燕觀察的家,說來也奇怪,燕郵山以前的隨從不是說,他爹是燕祭酒嗎?”

麻蟲問:“燕郵山是誰?”

召南說:“一個用狗爪印畫畫還能賣出五兩白銀的人。”麻蟲,公孫皓夫婦忍俊不禁。

夏御史說:“他爹以前是燕祭酒,皇城司的官員發現他兒子和西夏諜者來往過,燕祭酒就被彈劾降職了。”

上官思甜問:“夏御史,聽說你小時候很胖,你是怎麼減肥成功的?”

夏御史說:“我小時候學過游泳,我是透過游泳減肥的。”上官思甜點點頭。

一位個頭跟言律一樣高,頭戴黑色展腳幞頭,耳邊戴“御衣黃”,目如朗星,身穿白色圓領鑲黑邊寬袖襴衫走進大門,他和我們互相行禮。

言律介紹說:“這是我朋友王君授。”言律給王君授倒上茶水。

王君授說道:“鄙人叫王師約,洛陽人,今年二十歲。”

王君授從衣袖裡拿出一卷竹簡說:“子定,生辰快樂,這是我買的一本古籍《桓子新論》。”

言律接過竹簡回道:“這本古籍很難買到,君授,謝謝你。”

王君授回道:“不客氣。”

言律牽著我的手,繼續說:“君授,沈娘子是我的‘準娘子’,那位丈人是她的爹,沈大丈,那位婦人是她的娘,姜大娘。”

王君授笑著說:“子定,你們辦婚禮的時候,記得叫上我。”

言律笑著說:“一定會叫上你的。”

阿爹問:“王郎是今年第一等進士吧?”

王君授說:“是的。”

阿爹說:“王郎真是年輕有為,我聽朋友說,今年的第一等進士,一共五人,官家賜‘御衣黃’。”

王君授說:“沈公過獎了。”

阿爹說:“王郎,我非官員,我只是一名茶商,擔當不起‘沈公’二字,你叫我沈大丈就行。”

王君授說:“唯。”

臨風說:“王郎,鄙人郭臨風,表字忠維,今年二十歲,我也是洛陽人,我是‘汴京畫院’的畫學生。”

王君授說:“郭郎,我有一個朋友,叫郭思,他也在那兒畫畫,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同窗。”

臨風回道:“我們不是同窗,他是我們隔壁畫堂的畫學生。”

馬成說:“王郎,在下馬成,今年二十二歲,我弟弟叫馬未,今年二十歲,我們是武學院的學生。那位穿褐色裙子的顧娘子,今年十六歲,是我戀人。”

馬未說道:“王郎,我和大哥的表字,是按家裡的行輩取的,他叫大郎,在下叫二郎。”

賀延年說:“王郎,鄙人賀晉之,表字延年,那位是我娘子,她姓衛。”

麻蟲接著說:“王兄,我叫麻蟲,今年十七歲。那位穿綠色衣裳的,是高巡檢,你要是想報名當兵,可以找他。”

王君授說:“很榮幸認識大家。”其他人陸續回道:“認識王郎是我的榮幸。”

公孫皓說:“王郎,下官叫公孫亮,表字‘皓’,皓齒的‘皓’,今年二十六歲,我在汴京當戶曹參軍,這位是我娘子,她姓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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