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試婚服(1 / 2)

小說:汴京定容律 作者:阿董

燕子銜枝飛進我家院子,廳堂的桌上,放著香菸嫋嫋的香爐,艾蒿糕,渣鬥,紫砂壺,茶托子,茶盞,放著鮮花的青瓷花瓶,溫碗注子,草莓酒,一籃子草莓,一個花籃,香爐裡飄來微苦的艾蒿香。花籃是我今早買的,裡面裝著鮮豔的木棉花,牡丹花,迎春花,玉蘭花。草莓是言律送來的,他現在在書房試婚服。

我梳著好看的髮髻,頭戴重樓子花冠,畫了淡妝,身穿丁香色上襦,淡藍色鑲毛邊對襟襖,桃紅色織銀裙子,腰上佩著“鴛鴦帶”。

娘梳著樣式簡單的髮髻,頭戴元寶冠,畫了淡妝,身穿綠色上襖,黑色裙子,脖子和耳邊戴著玉墜,她在座位上吃艾蒿糕。

阿爹束髮,頭戴銀冠,身穿褐色交領及膝窄袖襖,褐色褲子,烏皮靴,束著腰帶,他在座位上喝茶,他的褲子扎進烏皮靴裡。

娘吃完艾蒿糕,說道:“沈郎,三月咱們在家辦‘會郎宴’,我打算戴上重樓子花冠,醒目,方便咱們收禮金。”

阿爹說道:“娘子,等咱們參加完拔河比賽,我帶你去買發冠和挎包。”娘眉開眼笑。

頭戴黑色展腳幞頭,身穿紅色官服,束著腰帶的言律從書房裡走出來。

我問道:“言律,這件官服合身嗎?”

言律回道:“清容,官服很合身。”我心裡頗為高興。

言律接著問道:“沈大丈,姜大娘,清容把婚服做成夾袍的樣式,這是汴京的婚俗嗎?”

阿爹回道:“不是,男子的婚服,都是單面穿的。”

娘笑著說道:“言律,清容說你最喜歡白色,所以她把婚服做成雙面穿的樣式,這件婚服內側都是白色的,衣服上繡著你喜歡的竹子。”

嘴角上揚的言律對我說道:“清容,謝謝。”

我笑著回道:“不客氣。”

言律進了書房,不一會兒,束髮,頭戴銀冠,身穿黑色織錦圓領袍,腰上掛著平安符的言律從書房出來,他手上拿著三件摺疊整齊的官服。

我說道:“言律,按照汴京的婚俗,這些婚服,我需得在成婚前一日給你。”

“好。”言律回道,言律把婚服雙手遞給我,我雙手接過婚服,放進臥房。

阿爹說道:“言律,我和你姜大娘統計過,我們這邊的賓朋,一共有八十人。”

娘接著說道:“雖說咱們的賓朋有八十人,但是你們只需要向二十六戶人家呈送喜帖。”

言律回道:“多謝沈大丈,姜大娘告知,我今天正打算帶清容去買喜帖、喜聯和喜字貼。”

阿爹和娘說道:“不客氣。”

阿爹說道:“言律,按照婚俗,喜字貼是雙方父母購買的,我們需要的‘鴻禧’字貼,已經買好了。”

我問道:“言律,咱們給賓朋送喜帖時,應該簪什麼花呢?那一籃子鮮花是我今早在鮮花鋪子買的,賣花人說那些花的寓意都很好。”

言律不假思索地說:“簪你喜歡的山茶花。”我和言律相視一笑。

門外響起一聲敲鑼聲,阿爹說道:“咱們該出門了。”

言律牽著我的手,我們走出大門,走向官道。前些日子,江翁翁在咱們舊曹門街,組織了一場拔河比賽,每家派出一名男子參賽,獲勝的隊伍簪花。

頭戴五彩雞毛帽,身穿淡綠色圓領袍,腰上掛著雞毛毽子和雞毛帽子的秋雲向我們作揖,阿爹和言律作揖還禮,我和娘回了“萬福禮”。秋雲的娘,溫婉大方的富九娘頭戴葫蘆冠,畫了淡妝,身穿淡紅色圓領袍,束著腰帶。我們和富九娘互相行禮。

秋雲說道:“清容姐姐,孟哥哥,我給敏敏做了一頂雞毛帽子,你們可否幫我寄給敏敏呢?”

我和言律齊聲回道:“可以。”

富九娘說道:“今早我和秋雲想去遞鋪寄出這個帽子,遞鋪的官員說,百姓只能寄信,官員可以寄信和寄物。”

秋雲取下腰間的帽子,雙手遞給我,我雙手接過帽子,把它掛在腰上。富九娘掏出荷包,從包裡拿出一粒碎銀說道:“清容,這是寄物的費用,你先拿著。”

我推辭說道:“富姐姐,鄰里之間不必客氣,我和言律最近打算給敏敏寄些衣裳,咱們的物品,可以一起寄出的。”

富九娘收起碎銀和荷包回道:“謝謝。”

我笑著說道:“不客氣。”

阿爹說道:“富九娘,咱們大宋的遞鋪條令,以後應該會越來越完善的。以前咱們百姓都不能去遞鋪寄信,六年前,先皇下詔《嘉佑驛令》,咱們百姓寄信也方便多了。”

富九娘問道:“沈大丈,過去您常常去外地採買茶葉,您和姜大娘那時通常是怎麼聯絡的呢?”

阿爹說道:“我託做官的同窗或者客棧住宿的官員,幫我捎信。”

娘回道:“我找咱們街坊鄰居的官員食客,幫忙寄信。”

以前我給敏敏寄禮物時,言律都會陪我同去,我以為言律想看看我寄了什麼禮物,原來他是不想讓我感到尷尬,因為百姓不能寄物。

我說道:“言律,謝謝你以前陪我給敏敏寄禮物。”

言律笑著回道:“不客氣。”

崔三娘用木簪挽著頭髮,頭簪迎春花,身穿用百家布做成的圓領袍,束著腰帶,手拿鑼鼓。

王大娘頭戴紅色山谷巾,脖子上掛著鑰匙,畫了淡妝,身穿紅色圓領襖,黑色裙子,手上提著一籃子牡丹花。春桃頭戴虎頭帽,身穿粉色上襦,碧藍色鑲毛邊對襟襖,紅色繡花裙子。腰上佩著好看的“合歡帶”的西雁姐姐頭戴山口冠,畫了淡妝,穿著打扮和春桃一樣。西雁姐姐嫁給夏御史後,她的眼窩也不怎麼凹陷了,如今的她,神采奕奕,笑口常開,看來夏御史很疼愛西雁姐姐,我在心裡想。

向三娘頭戴牡丹冠,畫了淡妝,脖子上戴著珍珠項鍊,身穿淡綠色上襦,翠藍色鑲毛邊對襟襖,綠色織銀裙子,身上揹著一個褐色織錦挎包。

官道的一側,放著一根竹竿,竹竿上掛著彩旗,拔河隊伍以竹竿為界限,地上放著一根粗麻繩,麻繩正中央繫著打了死結的紅布條。江翁翁,“商家米鋪子”,不怒自威的商五丈,“封家茶肆 ”大腹便便,兩鬢半白的封六丈,許福哥,衛大丈,鄭躍哥,黎柯,夏御史,皆頭戴紅色幅巾,身穿灰色交領及膝窄袖襖,灰色褲子,烏皮靴,束著腰帶,他們挽起褲腳,褲腳上纏繞著繫著死結的麻繩。餘大伯,徐五丈,頭髮花白,外表隨和的苗翁翁,“常家馬桶鋪子”體型健壯的常九哥,“程家印章鋪子”外表慈祥的程三丈,“陸家竹編鋪子”眉毛半白,精神抖擻的陸翁翁,曇婆婆的兒子,外表剛毅的謝五丈,穿者打扮和阿爹一樣。我們和他們互相行禮。

娘問道:“崔三娘,這衣裳是你自己用百家被改的嗎?前些日子,我看到你家院子裡有一床百家被。”

崔三娘回道:“是的。鄭學讀了小學,不好意思蓋這種被子了,我便改成了衣裳穿。”

我說道:“崔姐姐,這件衣裳很好看!”

崔三娘回道:“謝謝。”

秋雲說道:“娘,我也想穿一件百家布做的衣裳。”

富九娘說道:“你幼時也穿過百家衣的,娘今晚給你做衣裳。”

秋雲回道:“謝謝娘。”

富九娘回道:“別客氣。”

向三娘說道:“王大娘,崔三娘,姜大娘,富九娘,你們家裡可有多的舊布?我外孫預計下月出生,我打算給他做些百家衣和百家被。”

崔三娘和富九娘回道:“有。”

王大娘說道:“向三娘,待他們比賽結束,我把舊布拿你。”

娘說道:“向三娘,我家裡有舊布,他們比賽還未開始,我去家裡拿。”

向三娘笑道:“不急,比賽結束後,我挨家挨戶上門來收布。”

江翁翁問道:“謝五丈,謝準今天怎麼沒過來看比賽呢?”

謝五丈回道:“他和鄭學所在的小學今天舉行拔河比賽,他此刻應該在比賽。”

黎柯從腰間解下一個麻布袋,他開啟布袋,笑著對阿爹說道:“沈大丈,咱們拔河前,需要在手上抹點滑石粉,防止拉繩的時候手滑。”

程三丈手上攥著一個黑色布袋走來說道:“沈大丈,我這個布袋裡,裝的是真正的滑石粉,黎柯那孩子,布袋裡裝的是麵粉,方才常九的手上沾了麵粉,粘手,他已經把手搓乾淨了。”

阿爹笑道:“黎柯,你手上的布袋未開啟,我就聞到小麥香了。程三丈手裡,拿的是真正的滑石粉,滑石粉無香氣。瞞天過海,你這招對我不好使。”

言律說道:“黎郎,我聽清容說,沈大丈讀過《孫子兵法》,你的小把戲,是逃不過三十六計的。”

黎柯撇嘴收好布袋,放回衣袖。程三丈把滑石粉倒在阿爹手心。

崔三娘敲了兩聲鑼,阿爹和其他鄰居站好位置,拿起麻繩。麻繩的左側,衛大丈站在前面,封六丈站在他後面,江翁翁站在最後,其他人排在中間。麻繩的右側,常九哥在最前面,阿爹排在他後面,徐五丈排在最後,其他人排在中間。

向三娘對娘說道:“姜大娘,拔河比賽,衛郎所在的隊伍贏定了。”

王大娘問道:“向三娘,這是你在算卦鋪子卜算出的結果嗎?”

向三娘笑道:“不是,我讓衛郎頭戴紅幅巾,寓意他們的隊伍鴻運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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