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送書(1 / 2)

小說:汴京定容律 作者:阿董

頭戴通天冠,脖子上系方心曲領,身穿絳紗袍,束著玉帶,腰上佩戴裝飾物的皇帝端坐垂拱殿內的龍椅上。

頭戴鵲尾冠,耳簪茉莉花,身穿黑青色交領袍,束著白絲絛,腰上掛著鐵牌的宦官提著紅紗燈或者拂塵站在垂拱殿內。

所有官員頭戴冠帽,身穿朝服,腰上佩著裝飾物,大部分官員恭敬地站著,其他年老的官員手拿笏板,端正地坐在藤墩上。

頭戴三梁冠,身穿朝服,腰上佩著銅佩和綠色綬帶的國子祭酒覃昌舉高笏板說道:“陛下,國朝的律法把個子矮小的儒生,啞巴,一肢廢,痴傻,佝僂的人,算作‘廢疾人’,這些‘廢疾人’不能參加科舉考試,不能獨自遞上狀書打官司。下官鄰居的孩子年方二十,身高僅有四尺,雖然那位小郎君擅長詞賦,但是他卻不能報名科舉考試,下官覺得,國朝選拔賢士,應當放寬對‘廢疾人’的報名要求,只要他們會寫字,說話,他們也可以報名考試,他們也可以獨自遞上狀書參加訴訟。”

皇帝說道:“矮小的儒生應當算作常人,一肢廢,佝僂的人應當算作‘殘疾人’,曇祭酒,你把此事落實下去吧!”

曇昌說道:“微臣遵旨!”語畢,曇昌放平笏板。

頭戴三梁冠,劍眉,鳳眼,上唇留著短鬍鬚,下巴留著一寸長的鬍鬚,身穿朝服,腰上佩銀佩和紫色綬帶的開封知府,兼任龍圖閣學士沈遘舉高笏板說道:“陛下,微臣和荊婦的弟媳是湖州人,昨日弟媳一家人來微臣家裡做客,微臣聽弟媳說,湖州知州禁止百姓吃銀魚。仁宗朝,下官曾任職杭州知州,杭州人喜歡吃蟾蜍,蟾蜍是有毒的動物,每年都有一些百姓因為食用蟾蜍中毒,為了百姓的生命著想,下官禁止杭州士庶吃蟾蜍,任期二年內,蟾蜍絕跡,下官後來在別的地方做官,其他杭州知州允許百姓吃蟾蜍,下官聽人說,杭州的蟾蜍又再次生長起來。如今湖州知州禁止百姓吃銀魚,銀魚以後也會絕跡。在微臣看來,也許天下萬物都在順應自然生長,人們不應過多幹涉,伏望陛下滿足湖州百姓的口腹之慾。”

皇帝說道:“朕準了。”沈遘放平笏板。

皇帝問道:“在湖州任職的官員的制授告身是哪位翰林學士所寫?”

頭戴三梁冠,身穿朝服,腰上佩銀佩和紫色綬帶的翰林學士王珪舉高笏板回道:“回陛下,官員赴任湖州的制授告身是微臣所寫。”

皇帝說道:“王學士,下朝後你給那位湖州知州寫一封信,朕允許湖州百姓吃銀魚。”

王珪說道:“唯唯,微臣遵旨!”說完,王珪放平笏板。

頭戴三梁冠,身穿朝服,腰上佩戴銀佩和紫色綬帶的資政殿學士梁度舉高笏板說道:“陛下,微臣息女與畫院畢業學子,洛陽人郭臨風相戀,郭郎就是曝書宴那位身著黑褙子的小郎君,他們八字相合,息女生辰在即,伏願陛下賜下婚書,微臣想讓息女風光出嫁!”

皇帝說道:“梁資政,下朝後你在寶文閣外等候,朕下朝後,就去寶文閣寫婚書!”

梁度回道:“唯唯!微臣遵旨,謝陛下!”語畢,梁度放平笏板。

頭戴五梁冠,身材魁梧,身穿朝服,束著銀腰帶,深紅色蔽膝,腰上佩玉劍,後腰佩土黃色綬帶,任職檢校太保,兼任籤書樞密院事的郭逵舉高笏板說道:“陛下,微臣的鄰居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翁,他體弱多病,今年二月,鄰居在田野裡種莊稼,碰到一位採藥道人,道人建議微臣鄰居練習八段錦,昨日鄰居來微臣家裡做客,他說自從練習了八段錦,他很少生病了,身材也變得健壯,此功法每日只需練習一刻時辰,道人說這種功法對人的身體有益無害。昨晚微臣查閱《素問》這本醫術,書裡說‘久視傷血,久坐傷肉’。大宋的書院學子,是大宋的棟樑之材,書院學子在學習學問的同時,也應當練習八段錦,強身健體,伏願陛下讓大宋儒生練習八段錦!”

皇帝說道:“朕準了!”

郭逵放平笏板說道:“唯唯!謝陛下!”

皇帝說道:“曇祭酒,九月中旬之前,你把此事落實下去!”

曇昌舉高笏板說道:“微臣遵旨!”語畢,曇昌放平笏板。

頭戴獬豸冠,身穿朝服,腰上佩著銅佩和綠色綬帶,任職監察御史裡行的呂大防舉高笏板說道:“陛下,今年三月赴任幷州知府的唐州人勞錢,他以幷州無邊寺年久失修為由,騙取朝廷修繕錢,七月,勞錢在杭州買房,他的房契沒有在當地縣衙和商稅院登記蓋章,昨日初一,勞錢騙取朝廷的修繕錢已經悉數追回。微臣拙見,地方官員向朝廷申請修繕寺廟,應當由寺廟的禪師,地方監察御史,地方知州或者知縣互相擔保,官員買房,房契蓋章的事情,應該納入官職考績,伏願陛下采納微臣的拙見!”

皇帝說道:“朕準了!”

呂大防說道:“謝陛下!”說完,呂大防放平笏板。

皇帝說道:“翰林學士,幷州知府的官職目前是否空缺?”

頭戴三梁冠,身穿朝服,腰上佩銀佩和紫色綬帶的翰林學士吳處厚舉高笏板說道:“回陛下,幷州知府的官職目前空缺。”說完,吳處厚放平笏板。

皇帝說道:“御史臺糾察有功,朕會任用御史臺的官員出任幷州知府,諸位御史臺官員如果有舉薦的官員,下朝後將官員的名字報給朕!”

所有頭戴獬豸冠,身穿朝服的官員舉高笏板說道:“微臣遵旨!”說完,御史臺的官員們放平笏板。

頭戴三梁冠,身穿朝服,腰上佩戴深紅色蔽膝,玉佩和土黃色綬帶的戶部尚書,兼任樞密院公事的曾公亮坐在藤墩上,背上揹著鳩首杖,手拿笏板的他起身說道:“陛下,微臣聽拙荊說,國朝造謠陛下要為濮安懿王立太廟的人,是位婦人。倘若國朝為普通女子建立戶帖,朝廷便可以查出那位造謠的婦人,伏願陛下采納微臣的拙見!”

皇帝說道:“朕思考過此事,我朝很多重要的稅收,是男子繳納的,普通女子沒有必要建立戶帖。謠言因婦人而起,又在百姓中流傳,倘若朕處置了那位婦人,天下百姓也要受罰,婦人喜歡道聽途說,對於那位搬弄是非的婦人,朕不打算追究她的責任。”

曾公亮回道:“唯唯!”語畢,曾公亮坐下。

頭戴三梁冠,身穿朝服,腰上佩著銅佩和綠色宋錦綬帶的言律舉高笏板說道:“陛下,微臣父親的同窗在泉州做武官,泉州惠安縣十日前有一場風災,一些百姓的住宅和學校被風災損毀,風災後,百姓和牲畜死傷過百,泉州知州瞞報災情,禁止百姓寫訴狀,伏願陛下派遣官員去泉州惠安縣賑災!”

皇帝說道:“朕準了!”說完,言律放平笏板。

皇帝說道:“開放泉州廣惠倉賑災,派遣泉州當地瓦匠修繕百姓住宅,程安撫,明日你動身前往泉州,協助福建路安撫使賑災救民!”

頭戴三梁冠,身穿朝服,腰上佩銀佩和紫色綬帶的泉州安撫使,兼任汴京觀察使的程珦舉高笏板回道:“微臣遵旨!”語畢,程珦放平笏板。

皇帝接著說道:“郭太保,程安撫離京後,汴京觀察使的臨時職位由你來擔任!”

郭逵舉高笏板回道:“微臣遵旨!”語畢,郭逵放平笏板。

皇帝說道:“災情是泉州知州一人瞞報,還是基層官吏層層瞞報,互相遮掩,朕不得而知,希望諸位御史臺官員,嚴查泉州惠安縣上報災情的所有官員!”

所有御史臺官員回道:“微臣遵旨!”語畢,御史臺官員們放平笏板。

垂拱殿外傳來一陣渾厚的鐘聲,一些坐在藤墩上的官員站起身子,兩位手拿拂塵的宦官說道:“辰時到,大起居退朝,行禮!”

文武百官拿著笏板作揖一次,皇帝作揖後,說道:“退朝!”

文武百官回道:“微臣告退!”三品以上文武官員陸續轉身,他們有序地離開後,四品和五品官員陸續轉身離開……

門外有人敲門,正在院子裡給花澆水的我放下水盆,走到門口,時大丈說道:“沈娘子,有位叫景書墨的小娘子找你,你們認識嗎?”

“認識的。”我開啟門說道。

劉二丈和時大丈束髮,頭簪木簪,額頭戴抹額,身穿黑紫色半袖衫,黑色褲子,烏皮靴,臉上刺字:驍勇步兵,劉二丈左手背上刺字:劉越,時大丈左手背上刺字:時不敗。他們身後揹著一頂斗笠,我向他們行禮,他們回了“抱拳禮”。

我和景書墨互相行“萬福禮”。

漲紅了臉的劉二丈捂著肚子說道:“沈娘子,在下可否去茅廁行個方便?”

“好。”我說道。劉二丈直奔茅廁。

我說道:“書墨,進來坐吧!”

“好。”景書墨說道。

廳堂的桌上,放著香爐,渣鬥,鳳梨糕,米糕,茶托子,茶盞,茶瓶,荔枝,獼猴桃,椰子,滿屋都縈繞著香甜的椰子香。廳堂的椅子上,放著一個水盆。

我頭戴山口冠,畫了淡妝,身穿紅色抹胸,丁香色短褙子,鵝黃色裙子,腰上佩戴玉佩。

景書墨用銀簪挽著頭髮,畫了淡妝,身穿白色上襦,綠色荷葉邊半臂,天藍色裙子,腰上拴著“腰舟”,身上揹著兩個紅色包袱,肩上挎著兩個景大郎書坊的書袋。

我把茶盞放進茶托子,給她倒上茶水。

景書墨把書袋依次遞給我說道:“清容,上月中旬,你與我家書坊簽訂契約,印刷一百本書籍,這些書籍今日在我家書坊售賣,你要的三十本書我給你帶來了。”

我雙手接過書袋回道:“謝謝。”

景書墨說道:“不客氣。”

我問道:“書墨,你吃過早飯了嗎?”

景書墨說道:“我吃過了,待會兒我要去聶婆婆的刺繡坊刺繡。清容,你吃過早飯了嗎?”

我回道:“還沒有,待會兒郎君回來了,我跟他一起吃。”

景書墨取下包袱說道:“我聽聶婆婆說,你要求刺繡社製作月事帶,是為了避免女子在水災中受寒。這兩個包袱裡裝著我和婁二孃還有唐娘子一起製作的三百條月事帶,月事帶我們已經清洗乾淨了,希望能幫到你!”說完,景書墨開啟了包袱。

我開心說道:“謝謝你們!”

景書墨高興地回道:“不客氣。”

劉二丈從茅廁出來,他向大門走去。

景書墨喝了茶水問道:“清容,我今年和聶婆婆簽訂了一年的做工契約,你今年怎麼沒去聶婆婆的刺繡坊刺繡呢?”

我紅著臉回道:“我和郎君在求嗣,我聽說孕婦不能碰針線。”

景書墨紅著臉,她起身說道:“清容,我要去刺繡坊了。”

我拿出了一些書籍,放在桌上,我問道:“書墨,婁二孃和唐娘子跟聶婆婆簽訂了做工契約嗎?”

景書墨回道:“她們都簽了做工契約。”

我拿著一個留著四本書的書袋,雙手遞給景書墨說道:“書墨,這四本書,是我送給聶婆婆和你們三人的。”

景書墨說道:“謝謝。”

我回道:“不客氣。”

景書墨說道:“清容,我先告辭了。”

我和景書墨行“萬福禮”道別,我把她送到大門口,景書墨離開後,不一會兒,言律回到家中,劉二丈和時大丈和我們作揖道別。我和言律互相行禮。

我拿出一本嶄新的書籍遞給言律說道:“郎君,我寫的詩詞今天在售賣了。”

淨手後,言律接過書籍說道:“恭喜娘子!”言律坐在椅子上翻看書籍。

不一會兒,言律問道:“娘子,這些書你都要簽名嗎?”

我搖頭回道:“不是,我打算把這些書籍送給朋友還有在舊曹門街的街坊鄰居。”

言律回道:“娘子可否在書上為我簽名?我是你的書迷!”

“好。郎君,咱們先去廚房拿早飯吧。”我笑著回道。

我把包袱繫好,放在椅子上,言律問道:“娘子,你這月又在刺繡坊訂購了月事帶嗎?”

我回道:“我沒有訂購,這些是書墨送來的月事帶。”

我和言律並肩走向廚房,我說道:“郎君,這道菜我是跟姜二孃學的,菜名叫做‘肥腸粉’。”

言律說道:“娘子,忠維和梁娘子要成婚了,今早梁資政在朝堂之上,建議官家為他們賜婚。”

我說道:“臨風和梁娘子很般配!”

言律又說道:“娘子還記得上月在杭州看我們宅子的那位姓勞的官員嗎?”

我說道:“記得。”

言律說道:“今早上朝,御史臺的官員說,勞官人騙取朝廷修繕寺廟的錢,用於買房,朝廷已將他貪汙的錢財追回了。”

我說道:“老天有眼!”

吃罷早飯,洗了碗,言律在院子裡晾曬朝服和薄被,我和言律把書房裡的書籍放到走廊的書桌下晾曬,言律換了冠帽和衣裳,言律束髮,頭戴玉冠,身穿白色圓領衫,腰上繫著玉佩和平安符。

我在書房為言律簽名,書房的桌上,放著筆墨紙硯,筆擱,筆洗,筆筒,木製鎮尺。

我說道:“郎君,我的名字簽好了。我們今天一起給朋友和街坊鄰居送書吧!”

言律“嗯”了一聲,隨即親了我一口。

言律說道:“娘子,你不會游泳,出門你記得帶上‘腰舟’。”

“好。”我說道,言律從書架上拿出一個“腰舟”,拴在我腰上。

我們走出書房,言律牽著裝飾銀鞍的黑馬,挎著書袋,我們走向門外,我鎖好門,我們在附近的水果鋪子買了些水果。

黑馬拴在附近的樹下,我們站在西階,在“蔣宅”門前敲了敲門。“蔣宅”門楣上的“天行帖子”已經褪色了,樸素的木門上掛著木製桃符,門上貼著褪色的門神和春聯,蔣中丞一家人來開門。

蔣御史頭戴黑色展腳幞頭,身穿紅色官服,束著腰帶。沈素娘頭戴紅色蓮花冠,畫了淡妝,身穿綠色抹胸,紅色印金花短褙子,淡紫色印金花裙子。

恩平郡太君叫牛大娘,她束髮,頭戴桂花髮簪,畫了淡妝,身穿白色上襦,天藍色短衫,墨綠色裙子。

今年兩歲的蔣瑎留著短髮,脖子上佩戴一塊黑玉做成的長命鎖,身穿紅色抱腹,紅色及膝褲,草鞋。

言律把一籃子荔枝放到廳堂桌上,我們互相行禮。

廳堂的桌上,放著渣鬥,烏米餅,紫砂壺,茶托子,茶盞,甜瓜,冬瓜糖,一個空竹籃。廳堂的椅子上,放著撥浪鼓,五彩風車,玩具算盤。院子裡晾著薄被,朝服。書房門口,放著兩張書桌,書桌上放著書籍。

蔣中丞給我們倒上茶水。

蔣中丞說道:“孟中書,沈郡君,瑎兒在家,怕他燙著,咱們常吃溫水茶,還望你們多多包涵。”

言律回道:“沒關係的,蔣中丞。”

我回道:“俞。”

蔣中丞問道:“孟中書,聽聞你在杭州賣了所宅子,杭州的房價,跟汴京一樣貴嗎?”

言律回道:“杭州的房價,比汴京便宜一半。”

言律從書袋裡拿出書籍雙手遞給我,我把書籍雙手遞給牛大娘說道:“牛郡太君,這是晚輩寫的詩詞。”

牛大娘雙手接過書籍說道:“沈郡君,孟中書,方才我儂和媳婦還在說起你們呢,我儂和媳婦,孫兒今天下午要離開汴京回常州宜興。”牛大娘把書籍放在桌上。

沈素娘說道:“我儂和阿婆正打算來你們宅子跟你們道別。”

我問道:“牛郡太君,沈郡君,你們是因為賒刀人說的話要離開汴京嗎?”

牛大娘回道:“是了。”

沈素娘回道:“我儂和阿婆打算明年回汴京,今年的任何宮廷宴會,咱們就不參加了。”沈素娘坐在座位上翻看書籍。

蔣瑎說道:“爸,我儂什麼時候可以跟春桃姐姐道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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