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給神明寫的歌(1 / 2)

沉默

此刻,唯有沉默。

人群看著那些孩子,看著那口棺材,喧囂的人群此刻變得有些茫然。

這時,一個千巖軍總長走過來。

他面向人群,一頓手中長槍,大喝一聲:“肅靜!現,由於陳一名及其族人犯下罪行如下,對陳一名,陳洪及其同夥共50餘人予以逮捕。現在,由我公示宣告其具體罪行。”

“其一,利用非法手段使用黑巖廠,並與愚人眾合作,出賣國家利益。”

“其二,其涉及食鹽,菸酒糖茶,礦冶等行業,出資或投股佔比均超過璃月律法規定。”

“其三,”這位千巖軍眯起眼,“販賣人口,涉嫌販賣、拐賣兒童,並強迫兒童為其從事不適於兒童的工作,對其實施鞭打等虐待行為。”

“其四...”

......

林林總總,光是陳一名的罪狀就要二十多條,再加上陳洪和他那個二弟,陳家擔的責,已經足以使其萬劫不復。

人群先是一陣沉默,然後,便如引燃的火藥,猛烈地爆發了。

打罵、吐口水、踩踏...反正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一旁的千巖軍並沒有立刻上前制止,而是等了一會,然後才上前拉開憤怒的人群。

眾人仍不解氣,於是有的人開始在一旁問候陳家全家。

反觀陳一名父子,已經被折騰的沒人樣了。陳洪更是不堪,灘在地上,(這裡不是錯字),恍如被幾十個大漢蹂躪過一樣。

陳一名也沒好到哪去,但是,他依然不服輸,他猛地抬頭,嘶吼到,“我,我做的有錯嗎?!我只是投資而已,而真正的惡人,是凝光那個女人啊!她,她就是為了拿走我手中的股份才這麼做的,她眼裡只有錢!她,她才是那個該被逮捕的人!你們,你們去逮捕她啊,奶奶滴,你們為什麼不抓,哈哈哈哈哈,你們肯定已經被收買了,璃月,已經被凝光那個女人掌控了!哈哈哈哈哈,.........”

笑了一會,陳一名突然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發現,剛才好不容易被千巖軍勸走的人群,又全都圍了回來,都冷冷地盯著他。

陳一名害怕了,他害怕人群突然暴動把他打死。他的眼神躲閃起來。

這時候,人群中有人開口了,“呵,怪不得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原來就是個有心無膽,還沒腦子的二貨。你剛才這麼說,純粹是因為嫉妒吧?做生意比不過人家,地位還沒人家高。而且,凝光大人可有做過危害到我們平民百姓的任何舉動嗎?她是想著賺錢,但是她也給我們帶來了好處。再看看你,罪狀一堆不說,還敢做不敢當,我呸。”

“就是就是,我說為什麼鹽啊糖啊這麼貴,原來是他搞得鬼。”

陳一名徹底崩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我,我沒有...”

“還說沒有吶,你可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那些孩子吧!”

於是人群的注意力又轉移到那群孩子身上。

他們害怕地擠在一起,看著這邊的人們,眼神大多空洞無神,在同齡孩子身上的活潑與陽光,在他們身上並不存在。

旁邊是不卜廬的白朮帶著七七在為那些身上有傷的孩子治療。

不知誰喊了一聲,“快看,那是東方天明吧?”

於是人們又往那口棺材那邊看。在那裡,胡桃站在東方天明旁邊,看著他,並沒有出聲。

東方天明已經站在這裡許久。

他靜靜地看著躺在裡面的男孩,男孩雙眼緊閉著,身體微微蜷曲,雙手護在胸前。在那裡,是被擠壓碎的蛋糕屑,還有糊在他衣服上的奶油。依稀可以看出,那塊蛋糕還是比較完整的一塊。男孩沒有捨得吃。

滿身的傷口,有的甚至深可見骨。

“肯定很疼吧。”

“可你,為什麼不說啊...”

“至少,說出來會好點,哪怕只是一點點呢...”

東方天明自言自語著,他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但是淚水早已洶湧了滿臉。

“為什麼,為什麼啊,他難道犯什麼錯了嗎?為什麼要讓他死啊,他明明也很努力,很努力的活著了啊,我還以為,你只是有個不那麼幸福的家,可是你連家也沒有,到底是為什麼啊,為什麼我沒有早點覺察出來,為什麼我沒有按住他讓他把那塊蛋糕吃完呢?為什麼我那天沒有追上去啊?為什麼啊...他明明不該死的啊?!他明明那麼聽話,那麼老實,那麼喜歡聽歌,那麼...好。明明,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啊...”說到後面,他幾乎是在沙啞著喉嚨嘶吼,他轉過身,看著胡桃,“他,他明明不該死的啊,對不對...”

胡桃有些為難地看著他。按道理,死者為大,現在應該立刻讓這孩子下葬,讓他的靈魂得以安息。可再看東方天明這個樣子,她猶豫了。她實在是於心不忍,於是便讓東方天明和他多待一會。

人群沉默著看著他。

東方天明很久,或者說從來沒有這麼懊悔、崩潰過。雖然他曾經受過很大的惡意,可是他自己自始至終都是安全的,至少不用為溫飽發愁。可是眼前這個安靜地躺著的男孩,卻突然讓他明白過來,自己現在不在原來的世界了,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安全,依然是人們要擔心著的。在這個世界上,依舊會有孩子過著難以想象的艱難生活。

東方天明呆呆地站著,他現在,有些迷茫。他很無助,只是他沒辦法表達出來。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東方天明轉頭,看到了鍾離站在他身邊。那個沉穩可靠的身影,讓東方天明瞬間再次崩潰,他現在不知道怎麼辦,於是他求助似的看著鍾離。

輕輕嘆口氣,鍾離在看到東方天明時,就感到了他的無助,他知道,東方天明的自言自語並不完全是自責。

他在求助。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沒有處理這種問題的經驗。他很難過,但是不知道怎麼安慰自己。

所以鍾離來了。

再次拍拍他的肩膀,對著他說到,“他喜歡聽你唱歌,那再最後再給他唱一首。我相信你。去吧,去陪著他,他在等你呢。去吧。”

微不可察,一道橙色的微光從鍾離身上逸出,進入了東方天明體內。

東方天明猛地清醒過來,他感激地看著鍾離。然後點點頭,轉身向男孩走去。

這時,遠處跑來了一個魁梧的男子,手中拿著笙聲不息。這男子正是方良。

方良來到東方天明身邊,拍拍他的肩,把笙聲不息遞過去,沒說什麼,只是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

東方天明接過,又轉身看向鍾離,

鍾離也看著他,眼中滿是鼓勵之色。

後面的人群,也靜默的看著他,那眼神彷彿在說,唱吧,唱吧,唱給他聽,把你想告訴他的,唱出來。

坐下,展開笙聲不息。

...

你出發了

去溫暖另一個世界

我停下來

卻沒有,與

過去告個別

悼念,目送,悲不停歇

眼淚,遺憾,痛徹更迭

你去了不屬於你的世界

唱首歌

送給生命的過客

你聽著

是否眼睛會溼呢

從前的,火化了

放在我心裡,的盒

哭著說,不怕了

不開心的都忘了

你呀你,唱著歌

光腳在生命的河

從前的,火化了

再不依靠誰

去活著

你懂了吧,對嗎

我想你現在懂了吧

新鮮感啊

本來它就是過了才可怕

原來,神明,也曾哭著

憐憫,我們,愚蠢活著

我尊重最後你給的選擇

唱首歌,送給生命的過客

你聽著,是否眼睛會溼呢

從前的,火化了

放在我心裡,的盒

哭著說,不怕了

不開心的都忘了

你呀你

唱著歌

光腳在生命的河

從前的,火化了

再不依靠誰,去活著

......

東方天明站起身,看了看棺材裡的男孩,輕輕摸摸他的頭,轉身離開。

人群依舊靜默,但是所有人心中都浮起難以掩飾的悲傷,不少人都在偷偷抹眼淚。

在不起眼的角落,老闆正坐在桌前,一口一口地喝著酒。東方天明這樣他心裡也不好受,但是他也沒辦法,他只能堅定地站在他身後,支撐著他。

剛才,他想要過去安慰安慰東方天明,可看到鍾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東方天明身後,他便沒有過去。

當時的情況,有鍾離就足夠了。那時的東方天明,需要的是雪中送炭而非錦上添花。

這樣就夠了。

老闆很欣慰。

東方天明有可以依靠的朋友,有可以宣洩情緒的朋友,

這樣就夠了。

陳一名父子被押走了,人群也漸漸散去。

那些孩子被總務司的人帶走了。凝光的三位秘書全部出面,將那些孩子帶到提前為他們準備好的安置所。接下來總務司會在全璃月氛圍內尋找這些孩子的父母或家人。如果無法找到則有璃月官方出錢撫養這些孩子。

據說凝光很憤怒,因為此次事件中,璃月七星當中,有人插手了。

具體是哪一位,不得而知。只知道凝光把所有七星以及下屬人員聚集起來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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