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守此地的陰倌!”黑袍人繼續說道。
“喂!小豆子,你幹嘛!”老欠大叫,看到小豆子不要命的往黑袍人那裡跑,他也挺急,不過趕不上了。
“爸!爸!”小豆子往黑袍人身上撲,黑袍人很自然的掀開了頭上的帽子,把小豆子抱住。
“小豆子,爸爸回來了!說了一定會回來的!”他聲音有些哽咽,兜帽下的面容給精瘦,臉頰都已經窩進去,臉上更有一道黑色的傷痕從眉間劃到了嘴角,看上去格外猙獰!
而且頭髮和鬍子不知道多久沒有修理,邋里邋遢的,也就小豆子聽得出他爸爸的聲音,不然來個熟人都看不出來。
小豆子的爸爸在那牢房裡待了一年。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要不是有小豆子這個牽掛,有那句給小豆子的承諾,說不定已經死裡面了。
我悶哼一聲,譏笑道,“看來龍虎山的牢房是個好地方啊!不錯,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能夠入住呢!”
俞坤鼎苦笑,不知道怎麼接話,小豆子的爸爸就是他自己從牢房裡放出來的。
“與俞首座一系無關,要不是俞首座我可能已經出不來了,更見不到小豆子!”他大手放在小豆子腦袋上面,小豆子也把頭埋在父親懷裡哭泣。“我還準備以後找個機會去見小豆子,沒想到還是被小豆子發現了!”
小豆子父親也是一片苦心,害怕被自己兒子看到這落魄樣,不過發現也就發現,找不到他父親,小豆子可不會善罷甘休。
老欠也死命擦眼淚,替小豆子高興,臉上的血跡都已經凝固,這淚一流,跟個鬼一樣的。
“爸!我好怕!好怕你不要我了!”
“不會的,不會的,爸爸怎麼會不要你呢!乖,別哭了,我和他們還有事要做!”小豆子的爸爸把小豆子一扶,“你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殺人都不怕了尼!”
小豆子笑了,念念不捨的離開自己父親,來到老欠旁邊。
“看道長沒說錯吧!你爹肯定沒事的!”
“嗯嗯!”小豆子忙不迭的點頭,目光離不開自己父親。
小豆子父親又朝小豆子微微點頭,“當時上一任剪紙人,也就是你師傅宋先生拜託我守護這裡!”
他略一停頓,抬頭看那陰槐,“擔心道門不守那三百年之約,呵呵,那些人也的確沒準備守約!”
“所以你在一年前就被抓走了?關進了那個牢房?”
“是的,關了一年,我愧對前輩的囑咐!”他愧疚的說道,還扯動了那道傷痕。
“你的仇!我來報!”沒有太多安慰的話語,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俞坤鼎,這廝若無其事的和我對視,像是在說這事與他無關。
“我叫殷洪!”小豆子父親沒有接我的話,但我能看到他的欣慰。
陰倌是幽冥三脈下面的支脈,分散在各個地界,負責處理陽間瑣事,也協助陰差辦事,和陰差的級別差不多。
也一樣的有實力劃分,這殷洪是個司,應該是陰倌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會被師傅委以重任。
真的想不清楚,我師傅那一輩的人都到處跑,卻告訴我們這一輩不能出上陽,要不是偶遇了肖自在,說不定我還窩在上陽。
“開始吧!時間不多了,萬鬼將要發作!”殷洪沉聲說道。
“需要我做什麼?”
“開闢一個足夠大的通道,再事先告知幽冥接受萬鬼,而我來引導他們往裡面遁!”
說起來不復雜,做起來也足夠簡單,我打了一個符詔下去。這已經不是一件小事,以幽冥那辦事效率,肯定能及時的佈置好接引。
“兩界分陰陽,陰陽路給我開!”一串紙人飛出圍成了一個大概有十米寬的圓圈,讓他們都站到了靠近槐樹的地方,對殷洪點頭,表示我這邊準備完畢。
殷洪麻利的咬破自己的食指,在槐樹之上畫了一個符咒,血色的光芒隱隱發作,然後一收一縮之下就匿在了樹幹裡面。
陰槐沒有抵抗,相當順從,沒有一絲阻礙。又開始颳起窸窸窣窣的風,樹葉與樹葉開始相互碰撞。
所有人都抬頭往上面看,一道又一道黑影開始穿梭,如同潮水一般再次順著樹幹而來。
這是造了多大的孽,魂靈完全就是受了無妄之災,平白無故的遭受這樣的罪難。我眼睛又忍不住往俞坤鼎身上放。
俞坤鼎也看著那魂潮久久不語,方圓幾百裡的魂靈可都在這裡。不管是新生的,還是因為執念而沒有投胎的,全部被囊括在裡面。
這些因果可都算在了道門身上,俞坤鼎不由暗罵一聲,“混賬!”他臉色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