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叮!當!叮!”露琪爾(金紅石)一手按著從渚之濱撬來的紅寶石,一手握金剛石刀,一下下打磨,那張木製病床上已經擺了十幾個圓滑的不規則寶石塊,從紫紅色、酒紅色直到淡紅色,依次排列著,在落日的照耀下顯出魅人的光澤,半透明的光影打在潔白床單上,隨太陽的角度舞蹈。
“呼——”露琪爾輕輕吹去寶石上的粉屑,像是一場閃閃發光的雪緩緩飄落。
接著,露琪爾從陽臺下拉出一個木製長盒,對於6而言,盒子有些重了,掀開蓋,周圍立即泛起一片瑰紅,盒內熠熠生輝。
這是帕帕拉琪亞,帕德瑪剛玉,硬度9。
茂密的紅色長髮,填滿了盒子的底層,細長茂密的緋紅睫毛在眼瞼投下月牙狀的光斑,鼻樑高挺,玫瑰色薄唇,敷了白粉的瓷一般的面板,向下是修長的脖頸,扒開的白色襯衫與衣帶和佈滿缺口的胸腹,
露琪爾坐在木盒的一角上,指尖沿缺口邊緣撫摸著,內切面是光滑的深紅,靜謐的光芒湧動,染上露琪爾純白的衣褂,覆蓋他光潔的臉頰,透進他湧動著著眷戀與悽哀的眸子,纏繞,交融。
露琪爾抬手拿下一塊病床上的寶石,輕輕推進去,一塊,兩塊……
“噔”最後一處缺口填上了,連線處沒有突起,也沒有縫隙,十秒,二十秒,一分鐘,五分鐘,帕帕拉琪亞一動未動。
露琪爾攬起帕帕拉琪亞,把寶石推出來,換上下一組。
第27483次。
太陽困了,天邊只剩下一條紅線。伊爾洛走進來,給燈盆裡的水母換水,伊爾洛在燈架和水池間往返,腳步很輕。
露琪爾伸手沒摸到寶石,抬頭去找,卻看見病床上多出來的水母燈。
“噔”又一組寶石安好,這組有兩塊稀少的帕德瑪剛玉。
應該,可以醒來吧。
五秒。
十秒。
三十三秒。
四十七秒。
忽然,似乎有隻水母跳了一下,光線變幻,帕帕拉琪亞的睫毛顫動,緩緩崢開了如星辰般的雙眼,露琪爾的思維彷彿停滯了,在他的注視下,帕帕拉琪亞緩緩抬起一條胳膊搭在木盒邊上,以此支撐,僵硬地坐起來,他的滿頭紅髮也跟著起來了,紅色光影圍著他跳動。
帕帕拉琪亞轉頭看向露琪爾,嘴角溫柔地勾起:
“露琪爾。”
露琪爾向後仰去,帕帕拉琪亞一把攬住,將臉頰貼在露琪爾胸口上,悄聲說:
“辛苦了。”
露琪爾在聽到帕帕拉琪亞的第一句話,便暈過去了。帕帕拉琪亞將他抱到病床上,寶石拾到陽臺上,那盆水母則被他抱在懷裡。他俯身吻了下露棋爾的額頭。轉身,走向老師的房間。
————
“老師,不休息嗎?”帕帕拉琪亞走進房間,看見站在窗前的老師。
“身體怎麼樣?”老師轉過身。
“比上一次好些,過了多久?”帕帕拉琪亞走到桌旁,放下盆。
“一百八十三年”老師走到桌前,撫摸著帕帕拉琳亞的頭髮
“時間又變長了啊,呵。”帕帕拉琪亞用手指戳著那隻水母,滑溜溜的。
“休息吧,大家都休息了。”老師向外走去。
帕帕拉琪亞雙手撐在桌子上,一翻身,躺在上面。
“那我睡在這裡了咯,老師!”帕帕拉琪亞注視著老師的背影,又道:
“謝謝”
————
“帕帕拉琪亞——前輩——帕帕拉琪亞——”
“前輩——”
帕帕拉琪亞被吵醒了。天不是很亮,但足夠使他看見房間裡的幾十盆水母,圍著他擺放,發著暗淡的光。
“老師啊。真是的。”帕帕拉琪亞戳了下水母,滑溜溜的。
“喂,別喊啦!”帕帕拉琪亞伸著懶腰走出房間。在房間不遠處,是蕾特蓓爾露(紅綠柱石)。
“真是的,都喊了好久啦,就算睡了幾百年也不能亂跑嘛。議長正找你呢!”蕾特蓓爾露跺了下腳,忙跑過來。
“議長有事找我?”帕帕拉琪亞問。
“準確說是大家想見你啊,畢竟好久沒見嘛!”蕾特蓓爾露推著帕帕拉琪亞向大廳走去。
“有新的孩子誕生嗎?”帕帕拉琪亞扭頭問。
“有喔,是安特庫(南極石)!超級可愛喔!我給他做了好幾套服裝呢!不過,安特庫只有 3,要小心喔……”
伴著蕾特蓓爾露的緊絮叨叨,來到了大廳。
大廳內只有翡翠和尤庫蕾斯(藍柱石),來的路上也只看到異極礦和甜瓜(西瓜碧璽),新的一天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