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很意外,沒想到女人的意識很清楚。又看了一眼被鮮血浸溼的被子,女人正在流血,需要趕緊止血,不然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我先給你止血,你的傷口在哪裡?”王文在女人身上檢視。
“你見過我丈夫了?”
王文點點頭。
“他怎麼樣了。”
“死了。”
女人輕聲嗯了一聲:“那你有沒有看見門口的喜兒。”
“被我給殺了。”
女人又輕聲嗯了一聲:“那謝謝你了,我嘗試了很多次都下不去手。你走吧,不要打擾我,讓我在這裡等死。”
王文在女人的身上反覆查詢,也沒找到出血的傷口,她的身體彷彿已經抽空了力氣,任王文擺佈。
王文有些焦躁的吼了一聲:“傷口到底在哪裡?”
直到抬起大腿,才發現褲子都被鮮血浸透。
褲子裡邊有很多層,光線也不好,很難發現傷口具體位置,王文開始給女人脫褲子,半天也沒有脫下來。
焦躁的王文說:“你不能配合一下嗎?”
女人說:“不要浪費時間了,你走吧。”
王聞文卻恍若未聞,放下揹包,從裡面拿出了一把小剪刀,把兩條褲腿直接剪開,兩條腿都是紅色的,竟然還是沒有發現傷口。
生死關頭,王文也顧不得男女大防,直接的把兩條腿分開,才看見,大腿內側一條十公分長的傷口,不斷的往外滲血。
傷口切面整齊,顯然不是咬傷。王文先用布條在大腿根部勒緊,用來止血。然後從揹包裡面拿出衛生紙,開始清理傷口周圍的血跡。
最後掏出酒精:“你忍著點,可能會有些疼。”
王文攜帶酒精,是自己外傷消毒用的,只不過刺激性有些大。
酒精反覆沖洗傷口,女人並沒有任何反應,彷彿是別人的傷口。
王文拿出針線,在酒精裡邊浸泡消毒:“我沒有麻藥,只能這麼給你縫傷口,你忍著點。”
王文藉著手電的光亮,開始一針一針的縫合傷口,女人表情木訥,好像這並不是他的腿,沒有任何反應。
王文拉線的動作有些大,一股鮮血冒了出來,用衛生紙擦拭,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王文感覺自己有些看不清楚,原來是淚水模糊了眼睛,又用沾滿血的手去擦眼淚,卻還是擦不乾淨,淚水順著下巴,滴答滴答流在女人的腿上。
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替王文拭去眼淚:“沒事別哭,姐不疼。”
這麼多年了,王文早已覺得自己心如鐵石,可是現在卻無論如何也抑制不住洶湧的情緒,聲音哽咽:“姐,我對不起你,我殺了你丈夫,我還殺了你的孩子。”
王文不再管滴落的淚水,一針一線的縫合傷口。
女人輕輕的將王文的頭抱在懷裡。
眾人聽了王文講述的故事,都深有感觸。在末世下誰又不是一場血淚史呢。
黃毛突然問道:“喜娘姐,後來你為啥就跟了黑虎?”
喜娘看了一眼黃毛,並沒有回答。
“就是應該跟我瘸子兄弟。”禿頭也附和道。
老胡說道:“你們可知道,當時黑虎是隊長,我們兩個也只是個小兵。”
老胡雖然沒把事情說透,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這本就是個強者為尊的世道。
王文說到:“當時姐的傷口有感染,黑虎那裡有藥,並且我們當時住在大糧倉廠房裡邊,也不方便女人居住,當時是黑虎,把自己的房間騰出來給喜娘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