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進妹妹的房間。
組合這句話的每個字都很炸裂，連起來更是恐怖到能把他送到外太空的地步。
“我錯了。”宋行垂下頭，他清楚冬夏在生氣什麼。
不但是他當初的拒絕，還有他談過的女朋友。
強烈的道德感讓他不得不瘋狂證明自己並不喜歡這個即將成為妹妹的女孩，可是越證明，越表示他心裡有鬼。
他清楚的很。
最開始的動機當然是好的，他不想讓她步入歧途，一段說不出的扭曲的關係。
可後來他發現，原來真正剋制不住的，是他。
“與你分開的每分每秒我都在想你。”宋行看著她，“曾經我覺得你太小，錯認了愛情。”
“那現在呢？”冬夏質問，“現在你不依不饒是因為什麼呢？這難道不還是你的一意孤行嗎？”
“是。”宋行語氣肯定，目光專注，他承認，“是我的一意孤行。”
“我看到你的男性朋友會覺得礙眼，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會感到嫉妒，我看到小情侶有說有笑第一個想起你的臉。”宋行別開目光，又轉過來，“我就是喜歡你。”
“我不想當你的哥哥。”宋行走到冬夏面前，握住她薄薄的肩膀，“我喜歡你，我們不做兄妹好不好。”
冬夏一動沒動，良久，她扯開嘴唇笑了，“這話，你敢跟你爸說嗎？”
冬夏躲開他的禁錮，兩人拉開距離，她篤定地說：“你不敢。”
“我需要時間。”
“可是我沒有了。”冬夏盯著他，“我沒告訴你，我談了一個男朋友。”
“冬夏，你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冬夏一邊說一邊拿起床頭櫃上倒扣的手機，“你想看看照片嗎？”
她說著就開始滑動手機，好像下一秒就要將另一個陌生男人的臉遞到他面前，然後跟他說“看，哥，這就是我的男朋友，我已經成年了早就不算早戀了。”
宋行覺得心口像是賭了一團棉花，上不來下不去，他在那個可怕的畫面出現之前奪過冬夏的手機，重新倒扣地床上。
不如自欺欺人，沒看到就是沒有。
倒扣的手機殼是淡粉色，他的是淡藍色，這還是賭約剛開始的時候，宋行買的情侶手機殼，現在看起來，真的好刺眼。
就連淡淡的粉色都好刺眼，刺到他的心千瘡百孔，痛如刀絞。
“這是你的報復嗎？”宋行從手機殼上移開視線，緩緩又格外冷靜地吐字。
“不，哥哥。”冬夏語氣冰冷，她將手機重新握回手裡，這次沒有展示，“或許我們得一起在一個桌吃飯，然後你要叫他一聲妹夫。”
“冬夏，告訴你你是騙我的。”宋行大腦一片空白，他甚至講不出一出完整的話來，冷風呼呼地往他空蕩蕩的心房灌個不停。
“我沒有騙你。”
宋行閉上眼睛，又睜開，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向後退到門前。
他離開前說：“我希望今晚是一場夢。”
盼望是夢的是他，最清醒這不是夢的也是他。
這之後，就有了那一通電話。
他沒有正兒八經地和女生談過戀愛，某些心思是拿不準的。
房間內的冬夏，在宋行離開後如釋重負，她身心俱疲，剛剛的對話幾乎耗盡了她全部力氣。
男朋友？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