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醫--醫人,也醫鬼

象曰:明珠土埋日久深,無光無亮到如今,忽然大風吹土去,自然顯露有重新。

鄭明左手攥著用布包裹起來的家譜,右手拎著打包回來的小雞燉蘑菇,打著飽嗝低頭向老宅走去,腦海中回想著大奶口中的話:鬼醫鬼醫,醫人也醫鬼,你看到的那些東西,也許,並不是你的夢,但是也不用怕,他們既然見面沒有害你,想來不是什麼壞東西,回去好好看看你太爺爺留給你的這家譜,也許你就能明白一些事情了。

鄭明邁步走進堂屋,抬起頭默默環顧四周,正堂前掛的一幅不知道年代的畫,畫中是一棵青松,枝頭站著一隻錦色小雀,堂中央的八仙桌上,有一方硯臺,硯臺中的墨跡早已乾涸,落了滿滿的一層灰塵,至於那個跟隨了自己多年的行李箱,安安靜靜的躺在偏房的炕角。經歷了早上的事情,和大奶說的那些話,此刻的鄭明心中已經沒有了那麼多的驚恐,更多的是對未知的一種嚮往,他安安靜靜的坐在八仙桌旁邊的椅子上,攤開手中的布包,緩緩開啟那本簡單裝訂,已經有些褶皺破損的家譜,映入眼簾是四個鐵鉤小楷:生平歷撰。鄭明看到這幾個字,不由自主的坐直身子,一臉鄭重的開啟了第一頁:

生平歷撰序言

偈 曰

道修原本出身路 德行乃為方便門

治家萬事皆宜忍 教子千方莫若勤

序 言

我為什麼要作這本書呢?因為我生前修積不夠,所以今生苦難臨頭,因因果果,起起伏伏,生尅刺化,輪轉無休,欲脫此厄,則非修道行善不可也。但是修道,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古語說,大道難聞,中土難生,人身難得,此乃三生之幸也。所以才說生逢今世幸何如。吾今生既得大道,又生在中土,更得完全的人身,雖然遇些險厄,也都平安度過,所以才說平安靜度古春秋也。現年已七十七歲啦。在這幾十年中,吾所經歷的宇宙觀、人生觀和世界觀都是非常繁瑣,所以吾才說一個歷經宇宙人生世,這三種觀念不是不是空洞可以說透的。所以吾才撰書於後作觀摩。以備後人分析選擇也。

溯我鄭氏,繫上古軒轅黃帝之苗裔,周室文王之子孫,乃為漢族之人也。自從周武王封分列國的時候,我先遠祖封到了鄭國,溢為文公,在哪呢?乃即古榮陽鄭郡,即今之鄭州是也。世世相傳,代代相演,年深代遠,人口眾多,所以就分散各地,至明朝時代,經我九世始祖考鄭公諱廷棟遷移到直隸省即今之河西省藏龍縣廖莊居住,依次八世太祖鄭公諱珍、七世宗祖考諱玉璋、六世世祖考諱奇、五世玄祖考諱富貴、四世鼻祖考諱宏、三世高祖考諱福立、二世曾祖考諱海、一世祖考諱明陽。

自從壬午年,我感到族大人繁,無人承管,也是遺憾,又考慮到男女有別、長幼有序的觀點,我才費心,請示老人准許後,我根據老人之志願和教導,敬謹編寫了二十個字,以作傳家之箴規、教子之原則。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也就是效法孔孟顏曾、古聖先賢的做法而如是也,只將我傳家的二十個字計述如下:德志興育成,文俊廣又祥,家本榮宗繼,萬世永益長

看到此處,鄭明心中出現一絲迷惑:為何自己的名字並未按照家譜所載排序,但是自己的父親爺爺,名字中卻都族中輩分的字,這其中,不知是否有什麼故事。正在思考間,突然鄭明背後一凜,把頭抬起,只見那不知名的青衫青年和雀斑少女,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自己身邊,反倒是老漢和拄拐少年卻未見身影,中年眼中肅穆,看著桌上的家譜,而雀斑少女,淚眼婆娑,抬手輕撫向譜中六世祖的名字,看著這樣的場景,不知為何,鄭明沒有了之前的驚恐,卻有些淡淡的憂傷湧上心頭:“二位,小子鄭明,看二位的反應,冒昧問一句,二位是何人,可是與我祖輩有交?” 青衣中年聽後,緩緩答道:“李硯,是你八世祖法器硯臺所化器靈,她叫雀兒,是你六世祖行醫之時所救雀妖,寄於這副青松金雀圖中,你祖輩在時,我們陪伴左右,按輩分,你叫我們一聲老祖也不為過。”這時雀斑少女也緩緩抬起頭,抬手將眼中淚滴拭去,對著鄭明輕施一禮,輕聲說到:“奴家雀兒,曾受你先祖大恩,故一直在此並未離去,小明別聽他瞎說,他就是個老古板,你是恩公的子孫,不必在意那麼多俗禮,叫我一聲姐姐就夠了,叫他李黑子就行了”。鄭明微微張口,快速的接受了這奇奇怪怪的設定,看著這古裝打扮的二人,不對,二鬼,不對,二妖,算了愛啥啥吧,心中想到:這跟我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樣,我家,好像真的有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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