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醫工放下湯匙，轉身行禮:“世子，夫人，鱉磨製成粉，加入了此湯之中。”
世子放下筷子:“有什麼問題？”
樓醫工垂手:“鱉，養陰清熱、平肝熄風，對陰虛導致的五心煩熱、盜汗、夢遺有改善之功效，亦可美顏養膚。”
世子妃不解:“照樓醫工所說，這是大好之物。”
樓醫工抬手擺擺:“夫人有所不知，鱉，其性味鹹寒，通血絡、散瘀塊，孕婦多食，易落胎。”
世子妃捏緊手裡的帕子，苟六一趕在世子之前扶住世子妃，給了世子一個得意的笑。
世子:……放下手，抖抖袖子。
世子妃緩緩呼吸兩下，拍拍苟六一的小手:“樓醫工，請坐。此事請莫聲張。”
“喏。”
世子招手:“來來來，先用飯。小六啊，把那盅湯也端過來。”
苟六一噘噘嘴，老老實實的把湯盅端了過來，放在世子面前。
世子擺手:“放我這做什麼，給你師父，讓他老人家都喝了，好好補補。”
屁股剛坐下的樓醫工:……
苟六一剛吃兩口，世子衝著屋外喊了一嗓子:“不易！”
房門開啟，不易進來行禮:“世子。”
世子勾勾手指頭:“湊近點，有事同你說。”
不易被世子的手指頭勾到了世子身前，彎腰，低頭。
“你找個人跟住柔菊，當心點，別叫人發現了！”
“喏！”
“嗯，去吧，別來打擾我同夫人用飯。”
不易面色正常的離開，對於世子說話的調調，他早已習為常。
世子妃給苟六一夾著菜，沒有打斷世子的安排。
就是世子不找人，她也要找人盯著柔菊的，湯是她端來的。
小廚房的人也得找人盯著，說不準這事柔菊並不知情。
世子夾了一片魚片:“小六啊，你怎麼知道那盅湯有問題的？”
苟六一拿著公筷也去夾魚片，世子這裡沒有按人頭分食，桌子上擺了八九樣菜，比苟六一的午食豐盛多了。
世子用他的公筷打了苟六一的筷子一下，夾起的魚片又落入盤中。
“問你話呢！”
苟六一堅持把掉落的魚片夾起:“我同烏鳥心靈相通，它告訴我的。”
除了苟六一歡快的吃著碗裡的食物，世子、世子妃、樓醫工都停下了手看苟六一，看完苟六一又去看蹲在桌臺上梳理羽毛的烏鴉。
苟六一的這句話，在三人心中掀起了一層又一層波浪，最終化為平靜。
世子看一眼樓醫工，世子妃也看一眼樓醫工，樓醫工看一眼桌上的白灼豬肝。
一桌無話。
世子放下筷子，樓醫工也放下筷子。
世子妃用帕子輕點著嘴角:“樓醫工，聽世子說，你要收六一為徒？”
“回夫人，是的。”
苟六一看三位大人都不吃了，皺著臉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還想再啃幾塊燜羊羔，嗷嗷！
世子對著苟六一的臉，嘖嘖兩聲:“六一，你這是有多饞啊！”
苟六一斜眼看桌角，不想聽這個爹說話，渣男爹。
世子妃白了世子一眼:“六一，你若沒吃飽就繼續吃吧，在阿母這裡不用講究這麼多。”
苟六一舔著嘴笑:“阿母，我現在不吃了，等會兒這幾樣菜給我帶走吧。”
世子妃香帕遮嘴笑著點頭。
世子又嘖嘖兩聲，母女倆一起對他翻了個白眼。
人家年齡小，人家正長身體呢！
多吃點怎麼了！
樓醫工低頭看手指，保持沉默，這個徒弟挺能吃。
世子妃看向樓醫工:“樓醫工，明日小六向你正式拜師，請樓醫工日後多加照拂我家小六。”
樓醫工慌忙行禮:“夫人，老夫自當盡心盡力，傾力相授。”
世子妃輕輕點頭:“樓醫工大不必如此客氣，小六有不當之處，你做為他師父儘管教訓她。”
苟六一同世子在一旁練習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