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對世子臉部的注意,很快因為世子的話,分散了。
“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
“王八羔子!一家王八羔子!”
世子撓撓耳朵眼,這老頭罵起人聲音倒是洪亮。
老村長憤怒的罵著,聽見家裡娃娃的哭聲,焦慮:“這可如何是好?”
世子以扇遮面:“你是一村之長,你說怎麼辦吧?”
老村長的柺杖重重捶了捶地:“我這就去喊人關閉胡家堡!”
世子掀起眼皮子看看老村長:“那堡外的那些人怎麼辦?周邊的守軍怎麼辦?若敵軍真來襲,等他們死光了,你以為一個胡家堡能堅持多久?
況且,敵軍何時會來,來多少人,並不知曉,你把堡一關,村裡人恐怕自己要先亂起來了吧!”
老村長:……是啊!
堡突然關閉,村裡人定要詢問是何原因,那時,說不說實情都會使得人心惶惶。
更重要的是,胡家堡若沒有將士們的援助,只能變成死堡。
至於堡外的輪羌族,老村長並未上心。
本就是一幫低等人,他們能幫上什麼忙?
老村長看向悠哉的世子:“大人,你是否已有主意?”
世子習慣性的搖搖扇子:“我沒有主意呀,這不是一得到訊息就來找你了嘛,等你出主意呢!”
求求我呀!
求求我就幫你想想。
老村長:……
“生子,生子!”
“來了!”
“去把你幾個叔伯都喊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好咧!”
世子起身:“那你忙著,我先回去收拾東西。”
老村長鼓著眼睛:“等等,收拾什麼東西?你不留下來一同商討對策?”
“收拾搬家的東西啊!”
“你什麼意思?怎麼說你也是胡輪村的里君,怎可帶頭逃跑!”
“我只是做準備。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帶頭跑,我跟在他們後面跑。”
“你!豈有此理!”
“正是此理啊!
你就說你叫來一幫老頭子,商談如何擊退敵軍?還是商量何時關堡?
不是我潑你冷水啊,等你們商量完,恐怕敵軍已經殺過來咯!
就靠咱們村裡的女人老人和小孩?”
老村長氣的鬍子亂飛,不出主意還總說風涼話。他要是有這麼個不著調的兒子,早就嚥氣了!
世子放下扇子,再繼續逗弄下去,這老頭要背過氣了。
世子眼神嚴肅起來:“目前已知的情況,是駐守胡輪村的各營地都無將領,沒有將領的兵就是一盤散沙。”
老村長肚子裡的火氣下去了一些:“確實如此。”
世子手指在桌案上劃來劃去,思索:“你可知胡輪村外的守軍駐點?”
老村長攆著鬍鬚:“知曉幾處。”
“那咱們派人前去告知胡輪村的危機,還有,胡輪村的幾處守軍營地也要找人去通報一聲,讓他們警惕起來,莫要輕信傳達下來的軍令。”
老村長點頭:“好,就這麼辦,我這就找人去說。”
世子彈彈衣袍上的灰塵:“要找可信且嘴嚴實去傳話。”
老村長拄著柺杖起身:“定然!然後呢?”
世子也起身:“然後?然後你就在這裡等那幾個老頭子過來,慢慢商量吧。”
老村長喊他兒媳婦去叫人,見世子出了屋子,忙喊:“你這是去哪?”
世子搖搖扇子:“我得回去收拾東西。”
萬一出了萬一,那還是得跑,得做多方面準備。
他不能死,他死了夫人改嫁了咋辦?
絕對不可!
老村長聽見世子的回答,又氣的跳起腳來,連著他的柺杖也跟著跳起來。
世子匆匆出門,又不放心的拐去了醫館。
女兒很在意她身邊人,萬一真需要跑路卻把那些水水花花給落掉了,女兒肯定要同自己鬧翻。
同樣趕去醫館的,還有輪巴特和他的母親姐姐。
芸娘把三個人都留了下來,說是苟六一交代的。
輪巴特覺得不對勁,悄悄問芸娘才得知真相,驚出一身冷汗。
但父親還在堡外,他終是堅決的出了胡家堡,去陪父親。
心裡不斷祈禱,祈禱苟六一能平安無事的回來,祈禱敵軍不會殺來胡輪村。
被他祈禱平安的苟六一,正同烏龍黑豹在岔路口糾結鬱悶。
走哪條路的?
有沒有人啊?
來個人讓我問問路啊!
“噠噠噠噠噠!”
苟六一眼睛一亮,回頭看去,原來是追來的藍彥。
“你?你怎麼跟來了?”
“六姑娘,屬下為你帶路。”
“那行吧,你別給我帶錯了!”
“不會。”
藍彥略微觀察了一下週圍和地面,一黑一白兩匹馬加一條黑狗又開始飛奔起來。
烏鴉在半空中撲稜著翅膀吶喊:[嘎!趕著投胎嘎!]
等到了西路軍總部所駐紮的城池時,發現入城盤查格外嚴格。